聽了胡銘晨的詳細講述,張萌是一年發懵,他不太聽得懂這些大問題,可是張偉東卻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之前人人都說鼓勵外出務工好,不管是政府還是媒體,講的都是好的那一面,但是其所帶來的危害影響,卻沒有一個人提及。
現在胡銘晨當著張偉東的面說了那么多,是捅破了那一層窗戶紙。而張偉東作為一名有抱負的中高級干部,他不得不思索這個問題,而且他的見識和理解能力也遠非張萌所能比擬,不少方面,他一想,就知道胡銘晨所言非虛,有些情況現在還沒有暴露,可是,它是存在的,終究會顯現。
而胡銘晨的訴說,其實就是他自己的經歷和親自感受到的氛圍。
在他重生之前,杜格鄉呈現出的就是這么個樣子,過年的時候熱熱鬧鬧,一過了年就冷冷清清,就算是趕場天,街上也是一片凋敝,幾乎見不到年輕人。
那是留守兒童已經成了一個大問題,留守老人也是一個重大隱憂。甚至有一戶人家將四個孩子留在家,夫妻雙雙出門打工,可是四個孩子卻誤食有毒菌,四個孩子全部罹難殞沒。還有一對老人,子女孫子都出門打工了,他們卻死在床上半個多月才被鄰居發現,等撞開門進去,已經蛆攢蟻聚了,好不悲慘可憐。
“你說的有道理,我承認,可是,不讓他們出去,又是不行的,勞動力過剩,他們也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權利,我們只能鼓勵,不可能制止。”半響之后,張偉東沉聲道,“而且,我也相信,他們外出一些年之后,學到了技術,積累了資金,相信有些有志青年會回到家鄉來創業,故土難離嘛。”
張偉東雖說他相信,可是,他的話顯得底氣也不是太足。因為胡銘晨說了一個例子,就是當地考出去的大學生,回來的十不存二,這一點,目前就在發生,這方面的數據張偉東掌握得比胡銘晨詳細。
每年從涼城考到全國各地讀大學的上萬人,可是每年愿意回來工作的,少之又少,而且這些人回來,大多還是為了考公務員或者事業單位,真正投入了民間企業或者創業的,更是鳳毛麟角。這些人要么去了一線城市,要么去了沿海,就算回到省內的,也基本上選擇留在鎮南。
“張叔叔,或許有一點,是所有人都沒有考慮到的,不僅是你們,還有哪些研究這個問題的學者。”胡銘晨一臉凝重道。
“哦?所有人都沒考慮到的問題?你想到了?”張偉東大加好奇。
“你們在聊什么呢?”張萌的媽媽這時候也從房間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