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宿儺掰開她的手,脫下了她的衣服,“讓我看看。”
他將源翻過去,背對著他。
原來是看她背后的業。
源繃緊的身體放松了下來,又開始有點忍不住好奇,宿儺究竟有沒有看出她剛才沒說實話。
這時,她感覺到有點粗糙的指腹撫上后背,背部肌膚傳來些許鈍痛感,這讓她剛放松的身體又有些緊繃。這些黑斑在剛長出來時很痛,過一段時間后,痛感就會降低,最后只在觸碰時會覺得痛。
她聽見宿儺問“還疼”
源點了點頭,想起宿儺讓她說話,她又開口道“疼。”
“嘖,這里長了新的。”
伴隨著宿儺的話語,源的肩頭一痛。
肩頭長了業,源是知道的,她之前就是因為肩膀劇痛才昏了過去。
而且,剛才她突然看向宿儺,是因為
她發現,她兩次生出“業”之前,宿儺似乎都在殺人。
源重新降臨神社的消息被傳了出去,但或許是因為之前禍津神傳言的影響,連續四五天,來的人寥寥無幾,祈愿的人更是壓根沒有。
梅倒是每日都會過來,除了打掃神社以外他還會帶來些果子,只是源不需要吃東西,最終這些全進了宿儺的肚子。
又等了兩日,就在宿儺等得不耐煩準備強行抓幾個人來時,來神社參拜的人終于有所增加,也終于有人向神明說出了他的愿望。只是那人祈愿的情緒不夠激烈,裝不滿源用于實現愿望的透明球。
不過這對源來說不是壞事,因為祈愿失敗后那顆裝著情緒的球會被她直接吃掉,成為她的養分。
宿儺每天晚上都會檢查源的背后,他就像是將心愛的玩具弄壞的孩子,在想辦法努力修補。他發現這段時日源的業沒再增加,以為這個方式有用,心情愉快了不少。
其實源知道,應該是因為宿儺這幾天總守著她,沒有作惡。
但她并沒有把這個猜測說出來。她不想讓宿儺知道,無論對方會不會停止作惡。
她的心底有個想法,或許有些自私,但她實在是太痛、太累了
“雖然這樣可能會對不起新生的我。”源抱著雙腿將自己蜷縮成團,坐在窗邊,幽深的黑眸望著窗外的嵌在夜幕中的圓月,雙唇開合無聲地說道,“如果能死掉就好了。”
這樣她就能解脫了。
前往神社參拜的人逐漸增多以后,源暫時性地恢復了最初的生活,每天坐在神社的屋頂,聽著各中各樣的愿望。
或許是因為黑影帶她認知世間的功勞,曾經在源聽來沒有分別的愿望,開始有了分別。有的人滿懷愛意,希望兒女健康平安;有的人心懷惡意,想要得罪他的人生不如死;有的人貪婪無比,想要家里的田地長出黃金原來愿望,也是有各中“情緒”的。
只是他們祈愿的情緒,都無法填滿源的透明球。
改變是從一個中年男人的到來開始的。
那名中年男人夜深以后才來,看起來很富有,穿著打扮無一不華貴。他的身后跟著眾多的仆人,有的仆人提著燈,有的仆人牽著被長繩捆在一起的奴隸。
見狀,源的記憶被喚醒,她知道中年男人是要獻祭。
但她并不在意,或者說她沒有感覺。因為她只要情緒,對方用什么方式無所謂。
“神明大人啊,十年前我從您這里得到了黃金。”中年男人虔誠地跪下,斂去眼里的貪婪歌頌了好幾句源對他的恩情,然后才說道,“如今我年事已高,想要為我的孩子們留下些什么,黃金是最適合的東西。”
倚在門后的宿儺嗤笑一聲。
虛偽,說了這么多,還是想要黃金。
源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對他托出透明球。
中年男人激動地指揮著仆人們,在地上迅速畫出了一個陣法,然后將奴隸們全部推進去。
血流成河,奴隸們的恐懼與怨恨化作淺藍的光,盈滿源手中的球體。
源實現了中年男人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