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為什么要追我們”施工工人們拔足狂奔,時不時回頭看過去,黑壓壓一片,身上立刻冒出雞皮疙瘩。
兩個保鏢同樣害怕,但是職業素養讓他們克制住了逃跑的沖動。
而且經過昨晚那一遭,他們隱約看出小少爺不是普通人。像是要印證這一想法,黑色的蟲子在即將抵達陸汀和林歸腳下時,畏懼一般突然繞道了。
保鏢不自覺地握住對方的手,在心里歡呼雀躍信少爺能保命
女羅剎沖身后兩個大男人翻了白眼,嫌棄他們膽小。她蹲下,看著從小白鞋前繞開的黑色蜈蚣,仰頭對陸汀道“汀汀,好像都是毒蟲,你的蠱呢”
陸汀抬手指了個方向,黑色蠱蟲煽動著翅膀,小飛機一樣俯沖而下,叼起一根不知名的黑色長條蟲子一甩,又直直沖上去,一口吞下。
整個畫面就是一場默默無聲的雜技表演。
蠱蟲像是旱地遇到甘霖,瘋狂的在毒蟲中穿梭,沒會兒就吃得整個身體大了兩圈,它揮動翅膀回到陸汀肩頭,長長的觸須依戀地蹭了蹭主人的側臉。
“救命啊救命啊”施工隊沒能跑過蟲子,被圍困住了。
陸汀將蠱蟲放出去,黑色的小東西貼著地面滑行而過,周身暴漲的煞氣嚇得蟲蟻紛紛退散。退到一定的距離后,它們整齊停下,宛如見到君王一般趴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施工人員趁機跳開老遠,飛快奔向陸汀的方向尋求庇佑。
管家死死盯著大片的毒蟲,眼神驚訝,那一只只蟲子竟然排著隊,甘愿成為黑色蠱蟲的食物
“怎么會”
李管家喃喃自語,猛地扭頭看向陸汀,沒有了封印的束縛,青年的成長如此迅速。這才多久
“我聽說你也姓陸”施工團隊的負責人姓王,王經理吞咽著口水又看了一眼密集的蟲子,小心翼翼問,“你能不能給陸豐先生打個電話,就說咱們現場出了問題,這活兒”
“抱歉,我不是陸家人。”陸汀打斷他。
青年在這里守了這么久,王經理一直以為他是監工。他訥訥的張著嘴,“那,那我自己打吧。”
陸豐剛從醫院出來,聽說祖宅又出事了,血壓一下子就升了起來。
他捏著手機的指關節泛白,手背青筋暴起,一字一頓道“項目必須完成,我加雙倍有蟲子就請專業的殺蟲團隊來滅蟲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總之必須在規定期限內完成任務”
他知道祖宅邪,但不知道這么邪。
可白花花的錢就擺在面前,他舍不得不要。
他回到車里,壯著膽子打開黑匣子,從里面取出牌位放在腿上,低頭說著“父親,不是兒子不孝順,是我真的別無選擇,你行行好,和列祖列宗溝通溝通,別再擾亂施工”
牌位的黑色木板觸感冰冷,陸豐指尖顫了一下,急忙將它重新裝好,把黑匣子推得遠遠的。
汽車平穩的行駛,混戰一夜的疲憊感襲來。
陸豐仰頭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閉上眼睛養神。司機看了眼后視鏡中的老板,將音樂聲關掉了。
四周安靜極了,陸豐突然驚醒,發現車子不知何時停下了。
他走下車,四周一片荒蕪,完全不像秋天,更像蕭條的冬季。
司機去哪兒了
陸豐試探著朝前走了兩步,看到一座宅子,宅子古色古香十分眼熟,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抬手叩門,無人應答。猶豫兩秒,他輕輕一推,門開了。
朱紅色的大門顏色老舊斑駁,掉落的油漆碎片黏在指腹上,怎么也擦不掉。陸豐覺得有點冷,手指在衣服上隨意擦了幾下后,就抬起雙手抱住自己的肩膀。
他后悔走進來了,想轉身離開,有人突然從背后推了他一把。
砰的一聲,大門緊緊合攏。
陸豐踉蹌站穩,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油漆碎片化成了液體狀態,從指腹流到了掌心,黏連成一片。
他低頭聞了聞,是血
“啊”陸豐嚇得大叫,用力甩手,液體被甩到墻上和地上,小小的圓點便開始朝陸豐的方向擴散,逼得他接連后退,不得不將一條腿跨進屋內。
屋子里的擺設給人一種強烈的熟悉感,陸豐憑著這股熟悉,一路朝后院躲藏。
那些血就像知道他的去向,不斷追擊,在陸豐進入一間屋子后又猛然停下
像是畏懼屋子里的存在,又像是在看守已經走投無路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