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華盛胸中的戾氣銳減,他深吸了口氣,忽然就沒脾氣了,也不想再和母親多說。無力地揮揮手,說“今晚別再鬧騰了,去休息吧,我今晚不走。”
黃鳳嬌這才放松戒備,麻溜地從地上爬起來坐到了沙發上。
她想,我不是非要逼迫兒子做什么,只要他聽話,這個家就能和從前一樣平和。我剛剛也不是在發瘋,都是被兒子逼的。
對,我沒有錯。
在這樣的自我催眠下,黃鳳嬌重新安靜下來,手指按著遙控器,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臥室方向。一刻鐘后,她起身來到常華盛的房門外,握住門把輕輕擰開,將門推開一條縫隙。
常華盛剛洗完澡,穿著睡袍背對著房門坐在書桌前,但他沒有加班處理公務,而是低頭對著手心說話。
黃鳳嬌受到了驚嚇,猛地推門沖進去,這回她看了個徹底,兒子手里居然捧著一個怪異的用黃紙折的紙人
“這是什么”黃鳳嬌驚叫,緊跟著就想起自己被拉上來的時候,這東西就掉在兒子的腳邊。
兒子今天為什么突然反抗我,甚至沖我吼叫黃鳳嬌終于知道源頭在哪了,就是這個邪物
常華盛收起紙人,對黃鳳嬌說“我要睡了,你能不能先出去。”
“把那東西給我。”黃鳳嬌強勢的上前一步,“或者你自己把他燒了或者撕了。”
常華盛裝傻“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今天公司里的耳目向她匯報過,一名青年神神道道地在公司里逛了一圈,最后一副自己真的知曉一切的模樣,篤定的命人砸墻。
這件事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呼震驚,反復青年是什么神人。
黃鳳嬌知道后立刻派人查了一下對方底細,看完那薄薄的兩頁紙,她只想冷笑。
這都是什么玩意兒,陸家也算是家風嚴謹的家族了,能被掃地出門說明陸汀人品本身就有問題。而且他還和馮茜茜那種行為不端的女人合租在一起,還幫忙出過頭,誰知道兩人私下會不會有齷齪事。
黃鳳嬌的思維非常偏執,她認定的事就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常華盛深知這一點,迅速松開收攏的五指,將紙人扔到了地上。
黃鳳嬌打定主意要揪出邪物,趁其不備繞到常華盛身后,掰開他的手查看,掌心空空。
她身后,紙人已經沿著窗戶翻了出去,靈活從窗沿往下跳。它像只雀躍的小精靈,踩著夜色進了醫院。
躺在沙發上的青年意識模糊,感應到什么眼睛睜開一條縫,下一秒,紙人爬到他的手心里,擠了擠躺在里面睡覺的蠱蟲,自己也跟著縮成了一個小紙團。
陸汀重新闔上眼,沒睡多久,天就亮了。
睡飽了的李懷恩早早換掉了病號服,開始收東西了,收拾完畢見青年還沒起,又去醫院食堂買了早飯。
“陸汀。”回來后,他推了推睡得正香的青年,見人還不醒,伸手就要去捏對方的鼻子。
眼看著手指就要碰到青年的鼻尖,不知打哪來了一陣寒氣,陸汀打了個噴嚏,自己醒了。
他揉著眼睛坐起來,一看時間馬上要遲到了,拿過李懷恩手里的早餐就往外跑。緊趕慢趕抵達公司,還是晚了三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