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彭澤站在電梯前,怎么戳電梯按鈕都沒用,電梯壞了。
看了看緊閉的電梯門,又扭頭看向步梯方向。沒有再繼續猶豫,咬牙將相機掛斜在背上,推開了安全通道的大門。
樓梯間內有風聲呼嘯,嗚嗚的如同女人痛苦的低泣,溫度更是低得像十八度的空調。
他一口氣沖上九樓,歇了口氣,隨后三步并作兩步,鉚足了勁兒沖到了常家所在的樓層。停在安全通道,他就被一陣風給刮倒了,安全通道的門唿扇過來,險些砸中他的臉。
汪彭澤拍了拍胸脯給自己壓壓驚,翻身爬起,再次推門沖出去。
因為是一層一戶,抬眼便從那扇被風刮開的大門中看見屋子里亂飛的玻璃渣滓,細細密密的圍繞著中心的青年旋轉,仿佛隨時準備撲上去將人撕碎的猛獸。
汪彭澤呆住了,眼前畫面簡直違背一切科學。
玻璃渣滓沒有重力嗎,那些風又是哪里來的還有陸汀,他站在中間干什么,是被迫的,還是主動的
一連串的問題并沒有將他砸懵,汪彭澤用手擋住臉跑進去,站在一個還算安全的角落喊“陸汀”
陸汀完全感覺不到外界,一切注意力都放在與煞氣的對抗上。
圍繞在四周的煞氣非常兇戾,每一次刮過皮膚,都有一種難以描述的鈍痛感。但因為有林歸護著,他雖然疼,卻沒有真正的受傷。
林歸失了耐性“剩下的這些看似霸道,實則就是紙老虎,陸汀,去找他脆弱的地方,如果用眼睛看不見,那就用你的意念。”
汪彭澤循聲望去,驚訝地發現這危險的空間內竟然還有第三個人
幾乎是在他看過去的同一時間,男人的目光投過來,語氣淡漠“出去。”
汪彭澤家境優渥,上位者也見過不少,但像斜對面這位,明明只簡單吐露了兩個字,卻能造成一種無形的壓抑感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見多了各種各樣的人,汪彭澤當即認識到自己惹不起男人,可他不放心陸汀。
“我”
林歸的眼神變得森冷,汪彭澤被凍得兩腿發軟,抱著相機跑了。
陸汀沉浸在意識中,大腦一片空白,耳邊的玻璃渣滓相撞,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漸漸的,腳步聲及近,幾乎不需要思索,他就是肯定那人是林歸。
男人和他一起處在煞氣形成的旋渦中心,兩根冰涼的手指按上陸汀的太陽穴,柔和的涼意如同撞入冰河的春風,瞬間融化了堅固的冰霜。
空白的腦海中,終于浮現出他們目前情形。
被吸走了大半的煞氣正在劇烈地掙扎,如同一條蟒蛇將人困住,再慢慢收緊將人勒死。蛇的致命點是什么七寸。
林歸的唇貼上陸汀的耳朵,濕冷的氣息沿著耳廓鉆進去,有點發癢。
剛要閃躲,男人抓著青年肩膀的手多了幾分力道“現在,將你的意識放遠一點,在屋子里仔細尋找你的目標。”
陸汀腦海中多了一個微縮版的自己,那是他自我意識的具體化,或者說是神識。
迷你陸汀像是拿了放大鏡的小偵探,在意識復制出的世界中尋找隱藏起來的煞氣源頭。
常家的總體沒有問題,家中也沒有任何可以招致煞氣的擺件和物品。于是他改變了思路,轉而去觀察房屋的主體構造。
沿著地腳線一步一步地丈量整座屋子,陸汀終于發現了問題。
常華盛臥房的大門上,還開了一個門,一個寵物貓狗可以進出的小門。
打開那扇小門,把手伸進去,有微弱的氣流從指尖穿過。它很聰明,沒有顯露行跡,而是沿著墻體慢慢地將自己擴散出去,繼而包裹整個家。
陸汀睜開眼,周身的陰氣擴散出去,如同一張巨大的網將圍繞在四周的煞氣收攏到一起,又快速吞噬,懸與半空的玻璃渣滓掉了一地。剩下的漏網之魚害怕了,一溜煙朝臥房方向逃跑。
他跟著追過去,停在常華盛的臥房門口,用腳尖踢開那扇寵物門。
門洞的尺寸有些怪異,和他以前在網上見過的寵物門有些差距,小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