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裂縫太窄,焦楠楠的胳膊在通過時,整個被擠成了鮮紅色的肉泥,沿著鏡面滑落下來。
嘀嗒,嘀嗒,嘀嗒。
液體拍打著瓷磚地面,快速凝聚。
血肉累積得越多,凝聚出的胳膊就越完整。
助理在意識到了這一點后,發了瘋的拽過花灑的金屬噴頭,朝著焦楠楠砸過去。初具雛形的手臂瞬間血沫橫飛,又淌回地上成了一灘漿水。
“沒了,她這一次徹底死了”
助理說完這一句,渾身脫力地坐到地上,抓著噴頭的手應激反應似的不斷抽搐。她張著嘴,快速的喘息,心里的恐懼未消,因為潛意識告訴她,沒那么容易。
做過的事情,回來的人,不管哪樣她們都無法完美的遮掩過去。
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就知道要出事,我早就知道”助理哭著呢喃,整個人縮成一團。
淚眼模糊中,被砸碎的血漿再次凝聚,手,腳,軀干,腦袋焦楠楠頂著一身鮮血,靜靜蹲她面前,問她,“是你嗎”
這幅景象,只出現在了助理一個人的視野中。
兩名警察相繼回神,發現助理像是看見什么可怕的東西,踉蹌著爬進浴缸,扯下浴簾緊緊包裹住自己,“不是我,跟我沒關系,我勸過她的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剛剛已經親眼見過鏡中浴缸里的女孩,他們毫不懷疑,此時的助理并不是無謂的發癲。
她應該是真的看見了什么。
兩人不同程度的感到恐懼,但他們不能離開,而且他們隱約察覺到,女孩并不想傷害他們,而是在逼迫助理說出真相。
黑衣警察走上前,落下助理裹在身上的浴簾,冰冷的空氣一黏上皮膚,助理哇哇亂叫,四肢掙動個不停。
另一個警察上前,開口便發現聲音顫抖,他吸了口氣鎮定幾秒,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不會無緣無故找上門,這個女孩,就是焦家自殺的女兒,對不對。”
做案情分析的時候,陳隊在白板上梳理過所有線索,和人物關系,焦楠楠是最初的受害者。
從助理的各種反應來看,老大的懷疑沒有錯。
黑衣警察也冷靜了下來,用安撫的語氣問“錢小姐,說出你知道的真相,為自己減少一點罪孽吧,或許她能放了你。”
助理死死閉著眼睛,不敢睜眼,因為她已經感覺到,那具冰冷的,帶著血氣的身體,幾乎要貼到了她的臉上。
“我說”助理聲音里的掙扎和堅持瓦解了,又重復一遍,“我說”
好在,警察早有準備,立刻掏出記錄儀和錄音筆,做好準備。然后撥通了隊長的電話,將其放進兜里。
不知不覺間,浴室中的陰森感消失了,她以為危險遠去,正想把到嘴的話收回去,就見鏡子里,焦楠楠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腳步聲遠離了衛生間,幾人出現在斜對面的客廳里。
而鏡中的女孩,面部一點點的變化成了苗芯的臉。自始至終都沒有焦楠楠,是苗芯利用了助理的心虛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