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眼珠在下方輕微轉動,到目前為止,他沒有看見任何異物。自己的反應會不會太大了
他看向陸汀,發現對方并沒有看自己,端著盤子去了大灶臺前。
林歸跟在青年身后,要不是姿態優雅,秦岳還以為那是一條狗尾巴呢,黏那么緊。
鍋是用來做大鍋飯的,又大又沉,林歸把手伸過去,“我來。”
陸汀乖乖站到一旁,指揮著男人倒油,下菜,然后,然后小叔叔就單手顛勺,動作流暢利落。
察覺到身后驚訝的注視,林歸挑了下眉,調料瓶在指間抓了一圈,被穩穩握住。白色的鹽粒雪花似的往下落,加入陸汀配好的醬汁,再配上蔥花,齊活。
濃香撲鼻,陸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你怎么會做菜”
“這有什么難的。”林歸將大鍋輕松放回爐子上,語氣閑適,“看看視頻就會了。”
飯后,眾人捧著撐圓的肚子回到落腳點,汪彭澤跟著陸汀進入病房后,將機子放在一個可以拍到所有人的地方,暫時休整。
陸汀躺到床上,側身閉上眼睛。沒一會兒便感覺有人爬上了另一半床,他睜眼,看了眼林歸拘謹的臉,伸手拍了拍自己的旁邊的枕頭,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快點休息”。
這一覺睡到下午三點,一睜眼,發現周遭一片昏暗。
窗外不知何時起了狂風。
從昨天晚上就在醞釀的大雨,終究還是落了下來。
陸汀走到窗邊去關窗戶,看見樓下坐著一個穿白衣服的女人,女人的臉埋在膝蓋上,披頭散發,身子似乎在顫抖。
“別看了。”林歸一手搭在額頭上閉眼養神,聲音慵懶,“假扮的。”
陸汀關上窗戶,隨著風飄進來的雨滴立刻被擋在玻璃外面。樓下的女人站起來,轉頭朝窗口望過來。
臉上的妝畫得有點夸張,臉上那層白白的像膩子一樣厚粉被雨水沖掉了大半,臉上斑塊分明,像脫了妝的小丑。
女人在原地轉了會兒,動作緩慢到極致,十分鐘后完成任務,頂著雨跑去了屋檐下。
外面下雨,活動的范圍受到了限制,只能窩在屋子里。
汪彭澤從兜里掏出來一副撲克牌,隔空丟給陸汀,讓他打發時間。秦岳看著正取著撲克牌的青年,轉頭又看向四周。
破敗,腐朽,散發著腐爛氣息的房間,青年盤腿坐在地上,指尖玩著撲克牌。他的背后,面部潰爛的女人低下頭,張著黑色指甲的手指掐住青年的下巴邪惡和天真完美的組合在了一起,多好的構思啊。
秦岳解開鏡頭蓋,舉起相機將鏡頭對準青年。
他習慣性的瞇起眼睛,膝蓋一邊往下彎曲,一邊思索著找位技術高手將女鬼出來。就在他打算按下快門的剎那間,左眼睛忽地刺痛。
秦岳的心臟普通直跳,猛地站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窗戶。
汪彭澤直覺有情況,從地上跳起來,踢了一腳跟拍秦岳的攝像師。那名攝像師才反應過來,扛起機子跟上去,特寫了秦岳的面部表情。
秦岳的眼睛虹膜顏色差異很小,但在經過攝像機的處理后,攝像師清晰的看見,他的左眼虹膜顏色偏深一些,確切的說,是有點不甚明顯的泛紅。
就像是茶水中滴入了兩滴鮮血,讓清澈的水變得渾濁暗沉。
攝像師扶著機器的指尖顫抖了下,跟著秦岳快速走向窗口。秦岳就像是魔怔了似的,猛地推開窗戶,不顧外面的沖刷而來的大雨,探頭朝下方看。
攝像師將機器往下傾斜,從秦岳的位置對下去,下方是一片半人高的雜草,和一張圓圓的石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