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忽然沉默了,陷入一種詭異而焦灼的氣氛。
同樣焦灼的,還有小女孩。
“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是”女孩兒上下嘴唇碰撞,聲音僵硬嘶啞,她好像很痛苦,突然就蹲到地上,開始抓撓自己的胳膊。
指甲很長,帶出一條又一條血痕。
醫生仿佛是個睜眼瞎,居然沒有任何要阻止的行為。他漠然地坐在辦公桌后,靜靜看著,看著。
直到女孩兒停止抓撓,想要朝他撲上去時,他起身從背后將女孩兒按在了桌子上。
“唐小姐,你需要冷靜。”
唐小姐。
汪彭澤跳著腳喊道“我猜對了,我猜對了”
陸汀“你又不是你了。”剛剛被戳中的死人臉變得也太快了。
秦岳卻好奇道“老汪,你還真差點進這種地方”
這樣喪心病狂的醫生,讓他嚴重懷疑幸福醫院是否合規,會不會一直以來都是“醫院”的旗號,拿錢辦事,干著替金主折磨人的勾當。
這個社會,有錢什么買不到
汪彭澤沒空搭理他,激動的在腦海中搜索,曾經有沒有拍到過唐笑生的黑料,然而并沒有,那個人行事謹慎,克制,從不給旁人留下把柄。
女孩的臉被男人的大掌壓得變形,醫生騰出一只手摘掉眼鏡,粗魯的捋起額前的頭發,露出半遮的雙眼睛。那雙眼眸中沒有醫者的平和和包容,猙獰兇狠。
被壓制著的女孩兒失去了痛覺一般,嘴里碎碎念著“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他為什么不想我出去,他是我的爸爸啊,為什么,媽媽呢,我想要媽媽”
“唐小姐,你媽媽已經死了。”醫生在她耳邊惡毒的說,“而唐先生也并非你生物學上的父親,你是個父不詳的野種。”
“我不是我不是”女孩兒瘋狂的掙扎,腳后跟踢到某處,醫生疼得額角的青筋凸起,慘叫著后退。
“我要見我爸”女孩兒往外跑,被醫生拽住頭發拉回去,抓著她的手移向測試卷。
“別想跑,這是最后一次了,你可以把字簽好看點,就當是給這個世界留點紀念。”醫生陰冷冷地說。
“我不是瘋子我不是我不會簽字的,你把手放開”女孩劇烈掙扎,眼神即悲傷又恐懼。她的家人為什么要這樣對她,那不是爸爸嗎小時候會把她放在肩頭騎馬,下班會到玩具室陪她玩耍,摔疼了會把她抱起來,對著傷口吹氣的爸爸啊。
她到底做錯了什么,要被留在這精神病院中。
醫生作為成年人,力量大她的十幾倍,小女孩嘗試幾次未果后,扭頭朝醫生的手臂咬去。
那一口咬得鮮血往外噴射,醫生胸前的白大褂一片血紅。
“我要殺了你”醫生暴跳如雷,用力將女孩兒摜到地上,他彎腰,掐住女孩兒的兩腮,然后拖著人去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從里面找出一把鉗子。
“不,不要”女孩退縮著,眼睜睜看著鉗子探進口腔,感覺有冰涼的東西夾住了她的牙齒。
有時候,疼痛到了極致,或許就感覺不到了。
她知道自己的牙齒被拔了下來,知道牙根處不停往外冒血,但她的臉卻平靜了下來。
“你父親把你交給我們,就沒打算讓你活著出去,每周的測試不是在確認你的精神狀況,只是在拖延時間。”
整潔的辦公室,被血腥味縈繞著。
陸汀望向汪彭澤“拖延時間,是為了拿到財產”
“聽說周小姐手里握著不少股份,死之前,她將股份轉到了女兒名下。未成年之前,唐笑生只是代持。”汪彭澤看了眼一直默不作聲的林歸,又轉頭看向陸汀,“我猜測,那段時間唐笑生應該在想辦法將股份弄到自己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