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扒住林歸的手背上,指尖擠進對方的指縫,硬是將擋住視線的大掌分出一條縫隙。
方才看見的臉孔不見了,剩下因歲月而腐朽的臟亂廢墟。
汪彭澤啐了一聲,吐出一口血,媽的,把舌頭咬破了。秦岳看著地面,指著汪彭澤嘴角的血問,“你沒事吧”
汪彭澤搖頭,第一時間去檢查機器。
剛剛那一段沒被拍下來,機器失靈了,最后的畫面是定格的,景物怪異的扭曲著。
副總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出來,“你們的機器怎么回事,傳過來的畫面不對勁啊。”
汪彭澤用力在機器上拍了拍,嘿,好了。
他急忙對對講機說“剛剛機子突然故障,現在好了。”
副總“剛剛出什么事了”
“撞鬼了唄。”汪彭澤實話實說,副總那頭打了個磕巴,半晌,他用不太自在的聲音說,“那,那繼續拍吧。”
陸汀正在揉耳朵,林歸剛剛抱得太用力,他的耳朵差點被小叔叔的胸骨給頂碎了。瞅了眼檢查完畢機器的汪彭澤,提醒道“把這地方拍下來,仔細點。”
秦岳從地上站起來,幫著汪彭澤一起掃蕩實驗室。
幻境中的那些檢測身體數據的機器早就被清走了,只剩下幾張試驗臺,和一些屯放過藥物的小推車。
秦岳從地上撿起一根針管,舉到攝像機前“我發現一根針管,還有這里”他示意汪彭澤走到角落,那里躺著一根染了黑色物質的束縛帶。
汪彭澤不放過任何角落,就差爬上天花板去俯拍整個全景了。
被鎮壓后的怨氣如脫了水的魚,無力地掙扎。陸汀剛收斂一些氣勢,下一瞬,已經從過往的劇痛中冷靜下來的怨氣重新凝聚出人形。
他們并排著,被人再次推出了實驗室。
不等陸汀他們追出去,醫生們再一次出現,每個人手里推著一張病床,這是第二次試驗。時間仿佛被調快了許多倍,轉瞬便是第三次,第四次
反復的試驗,讓“病人”的精神瀕臨崩潰。
終于,在一次試驗結束后,小女孩兒用偷來的手術刀割開了束縛帶,像只小豹子一樣迅速躥出去,割開另一張床上的束縛。
長期遭受到的折磨和壓迫,讓他們對自由和活著生出了無與倫比的渴望,也開發了他們的潛力,讓他們展現出驚人的力量和行動速度。
井然有序的實驗室變得混亂不堪,醫生們被困在實驗室內,十九個病人齊心協力跑了出去。
上面立即下達了命令,將大大小小的所有出入口全部封閉。
他們根本跑不掉。
但還是要試一試。
為了縮小目標,他們分散行動。
看著四散的“人”,汪彭澤有點著急,“陸哥,我們要分開行動嗎”
秦岳第一個反對,“不行”
陸汀看他一眼,“一起走,跟著小女孩。”
女孩兒的腳在之前的反抗中被玻璃劃傷了,整條過道里都是她血染出的腳印。
前來抓捕的人發現了她的蹤跡,沒有立刻圍捕,而是故意四處搜尋,想要嚇唬她。
小女孩很害怕,她站在半拉著的窗簾后,朝窗外看了一眼,太高了,摔下去會粉身碎骨,一定很疼吧。可是都已經粉身碎骨了,就算還活著,又能疼多久呢她想,如果只疼一分鐘的話,我可以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