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汀“洗完了吧。”
霧氣氤氳的浴室中,林歸抬手擦掉鏡面上的霧氣,將俊秀的面龐湊近了一點,抬手撥弄兩下額前的碎發。
他擦干身上的水,穿上雪白的浴袍,低頭將領口調整到一個性感又不太露的狀態。隨意在腰上打了個結,這才開門走出去。
那一瞬間,男人身上的沐浴露香味沿著空氣四處蔓延。
汪彭澤皺了皺鼻子,轉身看過去“林哥。”
林歸一臉淡漠的從兩人面前走過,坐到沙發上,兩腿微微分開,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
男人的兩條小腿支在地上,線條流暢富有力量感,連腿毛的密度都剛剛好。汪彭澤在心里感嘆一句,長得帥的人就是有優勢,批身麻袋都這么有氣質。
陸汀看到的點與他不同,他莫名的覺得小叔叔不太對勁,無法形容,就像是在顯擺什么。
剛想過去,手機響了。
林歸握著杯子的手收緊幾分,隨即放下,抬眸掃向陸汀。發現青年已經將目光移開,拿著手機去了陽臺。
古堡占地面積不小,周圍是平整的草皮和綠樹。到了夜間,生機盎然的一切被蒙上黑暗,只隱約可見一點外形輪廓。
來電的人是曹敏。
讓陸汀驚訝的是,她把曹金祥從國外接了過來。不,確切的說,是曹金祥自己想來。
他抗拒國內,抗拒聽見曹艷萍的名字,可是內心的情緒始終折磨他,讓他痛苦,讓他噩夢連連。
其實他一點也不恨曹艷萍,只是不甘。
可是在知道真相后,就連這份不甘也變得可笑至極。
曹艷萍當初因為憐憫收養曹金祥,希望他的未來可以祥瑞相伴,不再顛沛流離。
最初的時候,曹金祥安安分分,孝敬母親,尊重兄長。可是隨著年齡增長,他心里可以裝下的東西也多了,猜忌和憤怒隨著曹艷萍的“差別對待”而不斷膨脹,塞滿了他的整顆心。
不知何時起,曹艷萍對他越來越嚴厲,甚至早早立下遺囑,將所有股份都給了曹金瑞,而他曹金祥得到的只有現金。
誰都知道公司就是聚寶盆,只要經營得當,錢會不斷生錢。隨著公司體量增長,作為董事長的曹金瑞會獲得更高的社會地位。
他覺得母親偏心,去找她爭執,得來一句“白眼狼。”
曹金祥當時憤怒至極,口不擇言地反駁“那你呢,你就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根本沒有把我當成兒子,而是當成輔佐你親兒子的工具。說到底,我不是你親生的,利用起來也不需要有愧疚。”
說起這些事,曹敏十分感慨。
“陸先生,你知道嗎,其實都是誤會。”她地聲音很輕,心里洶涌的情緒被死死壓抑著,她甚至不知道為什么要給陸汀打這通電話,“曾祖母把股份都給了大伯父,但是其中有一半的股份,是在集團穩定后就要轉移到我爺爺名下的。只是這件事,爺爺并不知道。他和曾祖母那天爭吵得十分激烈,曾祖母被氣得心臟病發,沒能搶救回來。”
“后來,大爺爺給爺爺看了一段視頻,那是曾祖母臨前錄下的,本來是想作為生日禮物送給爺爺。視頻中,曾祖母說兒子,媽媽一直很擔心你,你性格激進,總是沖動行事,容易受他人擺布。但我希望,四十一過,你能真的不惑,有自己的判斷力和自我約束力那段視頻很長,是曾祖母對爺爺的所有告誡和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