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賀總是個老摳門,公司里買攝像機和監視器時他糾結了很久。這樣一個人,怎么可能突然發怒,把自己的寶貝機器全給砸了這不是要他老命嗎
還有賀總臉上的紅腫和嘴邊的血跡。
事后有人問過,賀總的回答是摔了一跤。任誰都能看出,他自己也對傷痕滿頭霧水,好像并不知道發生過什么。
后勤越想越覺得詭異,而這份詭異不是來自于鬧鬼的古堡,而是來自于嘉賓和他們的老總。
“賀總,徐小姐難道真的被鬼上身了”
“閉嘴”賀總冷眼盯著他,“別瞎說”
后勤閉緊嘴,點頭如搗蒜,心里悄悄將事情歸結到了徐音音身上。
之前盯監視器的屋子已經被清理干凈,大伙兒幫忙重新牽好線,成功連上幾臺攝像機。可是無論賀總如何威逼利誘,大家都不肯再充當臨時攝像師。
賀總看著副總“你去。”
副總假裝沒聽見,低頭擺弄其他的。
徐音音仿佛有順風耳似的,不知從哪里知道了這件事,主動跑來自薦道“有小一點的便攜式自拍攝像機嗎,我可以自己拍攝。”
賀總求之不得,趕忙又給租賃商打電話,讓他送來一臺。
汪彭澤拿著新的攝像機,初步試了下性能,還算滿意。而另一邊,徐音音叫了一名化妝師過去,正坐在椅子上等待上妝。
化妝師年紀很輕,她小心翼翼的給徐音音修眉,指腹按上她光潔的額頭。冰涼的觸感嚇了她一跳,化妝師緊張地收回手,驚疑不定。
徐音音撩起眼皮看她,“怎么了”
輕柔的語氣中,帶著一點不悅的責備,化妝師怕她發難,急忙道“沒什么,沒什么。徐小姐,你稍微坐正一點。”
徐音音放下交疊的雙腿,挪動身子。
化妝師不停地暗示自己,剛剛都是錯覺。她深吸一口氣,重新將兩根手指頭貼上去。這一次,徐音音的體溫是熱的,但她額頭有薄汗。
徐音音靜靜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眉眼五官和從前沒有分別,可是氣場更強大了。她沖著鏡子眨了眨眼,鏡子里的她卻沒有眨眼,而是陰惻惻地勾起嘴唇。
徐筠柔在挑釁她。
徐音音推開化妝師站起來,雙手撐住化妝臺,將臉壓向鏡子。
鏡子里的人以同樣的姿勢看著她,不同的是,她在開口說話“我對你這張臉還算滿意。”
那仿佛已經將徐音音的臉占為己有的語氣,讓她好不容易沉寂的情緒再次爆發了。她隨手拿起一個瓶子,發狠地扔向鏡面。
鏡子四分五裂,里面的倒影變成了幾個。
徐音音喘著粗氣看著她們,她們在譏笑她
焦躁地在原地走了兩圈,她想到什么,一腳踹翻了化妝臺,從地上撿起一塊玻璃。她跪到地上,低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姑姑,你要是不聽話,我們就一起死。”
她篤定,徐筠柔短期內找不到比自己更合適的宿體。而且自己一死,陸汀他們是不會放過她的。
果然,鏡子里挑釁的臉開始僵硬。
頭一次徹底將對方壓制住,徐音音神清氣爽,她看了眼滿地是散落的化妝用品,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