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畢恭畢敬走了。
涼亭四面罩著白紗,隨湖面吹來的微風徐徐浮動。風辭抓了把桌上的瓜子,邊嗑邊欣賞外頭的景色“瑤山清凈宗,好大的排場,連你這個盟主親臨,都得在這兒等著。”
裴千越只是倒了杯茶,靜靜品著,并不說話。
風辭又問他“你來清凈宗是有機密的事要談吧,我在這里是不是不太合適”
“是為仙門之禍。”裴千越道,“你可以聽。”
風辭倒不知道自己何時在裴千越心里這么值得信任。
他問“城主大人就不怕我不是個好人,先前所作所為,全是在騙取你的信任”
裴千越抿了口茶,平靜問“你在騙我嗎”
風辭“只是假設。”
“那也無妨。”裴千越的語氣十分平淡,“你若敢騙我,我殺了你就是。”
風辭“”
一把年紀,氣性這么大,這樣真的不好。
不多時,外頭有腳步聲靠近。
兩名婢女掀開涼亭外的帷幕,來者卻不止一人。
走在前頭那位青年約莫二十七八的年紀,一襲淡金色長衫,模樣十分英俊。他穿了一件淡金色的長衫,衣袖處繡著纏枝牡丹紋飾,身后背了把古琴,頭戴發冠,腰間佩玉,從頭到腳,都透著一個字。
“貴”。
而后面那位,則是一襲湛藍道袍,手持拂塵,須發盡白,不怒自威的老者。
這種制式的服侍風辭見過,是來自凌霄門。
青年朝裴千越躬身行禮“溫懷玉見過城主。”
行完禮,又看向裴千越身邊的風辭。
風辭正靠在涼亭邊嗑著瓜子,見人朝自己看過來,沖他笑了笑“溫宗主好啊。”
溫懷玉“”
閬風城在裴千越的治理下,弟子們各個謙卑謹慎,尤其在裴千越面前,小心翼翼得幾乎到了病態的地步,生怕哪里做得不對被自家城主責罰。
溫懷玉應該是第一次看見這么沒規矩的閬風城弟子,欲言又止片刻。
最終也沒敢問這少年的身份。
裴千越淡聲道“原來凌霄門的承朝長老也在。”
承朝長老一直沉默地跟在溫懷玉身后,此時被裴千越點了名,才開口“見過裴城主。”
語氣生硬,身形也一點沒動,連作揖都省了。
風辭眉梢微揚。
可裴千越好像并不在意,只是問“是本座打擾你們了”
“哪里的話。”溫懷玉舉止溫雅,解釋道,“不過是閑來無事,邀承朝長老來瑤山撫琴論道罷了。倒不知城主今日要來,有失遠迎。”
“撫琴論道”裴千越又給自己添了杯茶,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外頭如今人人自危,溫宗主還有心情撫琴,好雅興。”
“你”承朝長老眉頭一皺,正想說什么,卻被溫懷玉拉住。
溫懷玉朝他使了個眼色,語氣依舊謙遜“城主教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