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前邊帶路,“老先生,請跟奴婢過來。”
孫充儀不放心,也想跟著過去。
張永全讓她停住,“娘娘,您可不能過去了,皇上想見你呢。”
孫充儀請求說,“張公公,本宮能不能緩一會再過去。”
張永全很為難,“這是皇上的安排,老奴也沒有辦法,娘娘左不過就是走一趟的事,若是想再回來,可以同皇上說。”
孫充儀猶豫了一會。
“那張公公等本宮一下,待本宮整理一下儀容。”
“好,娘娘不必著急。”
孫充儀重新換了一身衣服,匆匆看了一眼還處在昏迷之中的二皇子,慌忙跟著張永全離開,她以為這個當口,宣元帝要見她是因為有事。
可是她見到了宣元帝之后,他卻什么也沒有說,讓她磨墨。
“怎么了”宣元帝批了一會奏折,抬頭,“怎么心神不寧的,朕記得你以前最喜歡為朕做的事情就是磨墨。”
“沒事。”孫充儀回話,“臣妾只是有點擔心二皇子。”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心慌的很,緣由也找不出來,就是左眼皮子跳的厲害。
“那位老先生來了,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他出手,能救就是能救,不能救就是不能救了。”
宣元帝握著她的手,少有的溫情脈脈,“老二這件事朕也有責任,朕不該讓他去吏部攔太子。”
孫充儀心一涼。
皇上只提不該,完全沒有要為她的兒子報仇的意思。
她是一個聰明人,知道此時最不該的就是和皇上唱反調,可是受傷幾乎要沒有命的人是她的兒子,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啊。
孫充儀跪下來,哭求道,“皇上,臣妾請皇上做主,如果不是太子和太子妃胡作非為,在吏部不聽管教,二皇子也不會受此重傷,他從小就十分敬重你這個父皇,皇上你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啊,求皇上讓太子給我們母子一個說法。”
宣元帝悲痛不已,“你說的這些朕又何嘗不知,可是朕聽吏部的人說,是老二先動手拿的弓箭,兄弟相殘,這已經犯了大忌。”
“可是太子拒不認罪,太子妃公然劫人。”孫充儀聽到從一個理由無法絆倒謝棠,便快速的轉向另外一個方向,“他們視皇命如同兒戲,這難道縱之任之不成。”
宣元帝卻說,“太子妃年少無知,又是拿著朕當初賜婚要他們相親相愛的由頭,愛妃,你也清楚,她這話沒有錯。”
沒有錯,怎么會沒有錯呢。
孫充儀只覺得可笑,她怎么會不知道,祝枝枝劫人一事就是可大可小,仗著她年紀小挑釁鬧事,有的是為她開脫的法子,可要是皇上真心為他們母子兩個著想,下旨重罰祝枝枝,以儆效尤的做法,也不是非有章可循。
“太子妃出身名門,她外祖父是林老太傅啊。”孫充儀失聲痛喊,“皇上,她怎么會不知道,誰知道她是不是明知故犯,她身為太子妃,卻公然不敬皇上,這是大罪,豈能一句年少不懂事就過去的,皇上,您不能這么偏心啊。”
一句偏心將宣元帝所有的心情毀壞,也讓他對孫充儀的愧疚消磨的一干二凈。
“朕不偏心,當年老二也不會從你的肚子里出來。”
孫充儀頓時血色全無。
“皇、皇上。”
“以前的事情,朕不想多提,朕也有朕的苦楚,若不是情非得已,朕能不為我們的孩子出氣老二也是朕的孩子,是朕從小看著的,朕心里不比你重視他少半分,然而朕總得顧全大局。”
宣元帝親自扶她起來,“愛妃,你聽朕的話,舍小顧大,只管在心里攢著便是,以后若是有機會,朕定為我們的皇兒報仇。”
孫充儀也不敢再胡鬧了。
“臣妾都聽皇上的。”
“這才對。”
孫充儀重新拾起磨墨的活兒,宣元帝開始專心批奏折,時間一點一點的從沙漏中溜走,孫充儀心里越來越牽掛二皇子的傷勢。
也不知道那個穿的破破爛爛的老頭到底能不能治好她兒子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