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全沒立刻動,而是忽然想說什么,但又低頭下去了,應了一聲,蹣跚的身子才出了養心殿,向三皇子府而去。
丑三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只有三皇子給他擔保,三皇子相信了之后,就能抹掉他任何迫害人的可能,可是在張永全看來,這就太草率了,特別是這個人還是頻繁出入皇上身邊的人。
也許擱在以前,張永全還會勸一勸宣元帝,不能太過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但是宣元帝對丑三的信任那樣深,甚至蓋過了滿宮的太醫院的太醫,這已經不同尋常了,張永全知道自己勸說之后,除了會惹宣元帝生氣而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人是會顧自己的。
張永全也沒有舍身就義的偉大抱負,他只是一個伺候人的奴才而已,只是因為他伺候的那個人身份高貴了一點,是皇上。
去三皇子府,將人請過來。
丑三給宣元帝把了脈,問了診,開了藥方子,“皇上不必著急,就是暑天來了之后,正常的脾胃不適罷了,沒有大礙,吃點藥,平日里多喝點開胃的酸湯,就沒事了。”
大夫的話瞬間讓宣元帝放松了。
張永全送丑三出去,經過御花園的時候,丑三忽然不走了,抬頭,張永全正覺得奇怪,就見到祝枝枝帶著花娘和松福兩個人從另外一條小道正往這邊走。
祝枝枝走近。
“張公公,這位老先生看著有些面生啊,我都沒有見過,就好奇他進宮是做什么的啊”祝枝枝果真好奇,一直盯著丑三看。
張永全怕祝枝枝惹了丑三不快,在心里記了祝枝枝一筆,以后找她的事情就不好了,連忙給兩個人介紹,“太子妃,這位是三殿下的師父,精通醫術,如今是來給皇上診脈的,丑老先生,這是”
丑三打斷他。
“我知道,這么個年紀,又住在宮里的,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拉鋸的公鴨的嗓音簡直是折磨耳朵,不過丑三好像沒有覺得他的聲音給誰帶來了什么困擾,繼續說,“太子妃,久聞大名啊。”
祝枝枝看向花娘,一臉懵逼的問,“我很出名么”
花娘尋了個中性詞,“還可以吧,不算太出名。”
“不可能吧。”祝枝枝涂著蔻丹的手指非常漂亮,她絞著挽紗玩,“這位我沒有見過的老先生都知道我啊,花娘,你是不是騙我啊”
丑三冷冷笑,“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太子妃的記性這么不好,對擅闖皇子府的事情一點都不記得,太子妃在裝瘋賣傻嗎”
“老先生,你沒有聽說過是你孤陋寡聞,我記性一向不怎么好。”祝枝枝忽然笑了笑,“不過,我的時候,我的記性也挺好的,比如老先生你和三皇子的”
丑三忽然伸手,自他的袖口里面出來一片煙霧,祝枝枝抓著松福的前衣后退,花娘自己武功,也躲閃及時,沒有被毒物沾染上。
祝枝枝撒開手,下一刻手臂上的挽紗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似的以千金之錘砸向丑三,丑三跌地的時候甚至還維持著收袖口的動作,足以看得出來,祝枝枝的速度有多快。
丑三落地的那一刻,只覺得內臟俱震,一口血腥直沖喉頭,悶不住吐一口鮮血出來,張永全嚇了個半死,連忙攔住發飆的祝枝枝。
“太子妃,太子妃,使不得啊。”
祝枝枝可沒有罷休的意思,“張公公,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給你面子,而是他可是要下毒害死我們啊,我們三條命,要是吸了他的毒物,可不就死翹翹了,如今我只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沒有錯吧。”
祝枝枝推開張永全,一腳踹在了剛站起來一半的丑三身上,這一腳的力氣是真不小,具體表現在丑三一個上百斤的人在祝枝枝的那一腳下擦地拖出去幾米遠。
張永全身子一晃,面前一黑。
讓他死了算了,但是還沒有暈過去,眼前的事情恨不得撕扯著他的神經根,張永全哭央央說,“太子妃,手下留情啊,如今打也打了,把氣出了就行了,可不能再動手下去,會出人命的。”
丑三已經暈了過去。
祝枝枝收起挽紗,“好吧,張公公,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放過他一馬,但是你最好告訴他,下次再在我面前陰陽怪氣的,我可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