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小少爺出事,并非意外
饒是青松性格沉穩,聞言,神色都有些沉重。
鐘璃道“鋪子的事,你先放一下,最近多查查這事,奶娘不是回老家時遇到了饑荒,才沒的你派個穩妥的,去她老家看看,看看能不能尋到她丈夫,問問她葬在哪兒,她的死因需要確認一下,務必要謹慎,哪怕打聽不到,都不要打草驚蛇。”
青松認真點頭。
鐘璃將想到的都吩咐了一下,才讓青松下去。
隨后她又將張媽媽喊到了跟前,承兒摔傷時,一直昏迷不醒,當時鐘璃一直守在他跟前,根本不知道鎮北侯怎么審問的丫鬟。
張媽媽是母親身邊的老人,母親詢問此事時,她也一直在身側,應該知道些什么。
讓鐘璃奇怪的是承兒口中的想看星星,之前她不曾多想,如今越想越奇怪,白天哪有什么星星,他才四歲,若非有人在他跟前說了什么,他又怎會突然想看星星
可惜他身邊的丫鬟皆被鎮北侯杖斃了。鐘璃想問問張媽媽,丫鬟死前,可曾說過什么。
張媽媽一雙眼睛很是毒辣,行事也再妥帖不過,青松的穩重和聰慧都是遺傳自她,今日一早,她就瞧出了鐘璃隱隱有些不對勁,見她沒說,她也沒多問,這會兒見鐘璃問起了幾年前的事,她心中不由一沉。
“主子是懷疑小少爺您怎么突然懷疑了此事可是誰在您跟前說了什么”
她聲音壓得很低,神情也無比凝重。
與青松的震驚和沉重不同,她這副神情,顯然像知道些什么,鐘璃心中難掩震撼,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張媽媽,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張媽媽的神色有片刻的掙扎,想到主子臨走前的囑托,她硬是扯出個笑,壓住了心中的不安,問道“主子怎么突然懷疑起了此事”
鐘璃也沒答,她紅唇抿了又抿,眼眶突然紅了,聲音也有些急,詐道“我已經全知道了,弟弟的事根本不是意外,媽媽,您連我也要瞞著嗎”
張媽媽沉默不語。
鐘璃眸中閃過失望,“難不成,在您心底,阿璃就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不配擔起任何事,只能一輩子蒙在鼓里嗎”
張媽媽一咬牙跪了下來,“姑娘莫要逼我,老奴在主子跟前發了誓,不能給您透漏半個字。”
她是鐘氏身邊的老人,口中的主子,指的自然是鐘璃的母親。
見母親竟也是知曉的,鐘璃心中猛地抽了一下。
這一刻,她說不清什么感受,她伸手將張媽媽扶了起來,半晌,才喃喃道“可我已經知道了呀,母親竟也知道嗎”
這幾年,張媽媽心中一直藏著這個秘密,心里也不好受。
見鐘璃神情這般痛苦,她于心不忍,嘆息了一聲,終究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主子只是懷疑,她讓奴婢派人查過,奶娘的死讓一切線索都斷了,沒有證據,也不知是誰動的手,她原本還想繼續追查,可惜,最后,身體沒能撐住。”
鐘母生顧承時,本就傷了身子,中間病過好幾次,顧承的事對她的刺激又很大,無形中的壓力,無疑加重了她的病情,她終究沒能熬過去。
想起主子臨終前托孤的場景,張媽媽眼眶不由一紅,她連忙閉了閉眼,隨后才道“您年齡尚小,若是知曉此事,肯定會追查下去,主子不告訴您,也是怕您遇到危險,對方既敢對小少爺下手,未必不會狗急跳墻。”
鐘璃自然清楚母親為何會瞞她,“她有跟侯爺提過這事嗎”
張媽媽道“本就只是懷疑,如何能提”
鐘氏本想先找到證據,誰料身體每況愈下,走得很是猝不及防,她甚至只來得及交代張媽媽,別讓鐘璃知曉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