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的相貌有一半隨了鐘氏,另一半隨了鎮北侯,與鐘璃也像個四五成,被他眼巴巴注視著,裴邢冷厲的神情險些維持不住,反應過來時,手已經不自覺在小家伙腦袋上揉了一下。
像承兒這么大的小男孩,都覺得自己已經是大人啦,很排斥長輩揉他們的腦袋,承兒卻不一樣,他時常被姐姐揉腦袋,甚至會主動將小腦袋蹭到姐姐手下,見三叔在親近他,他心里美得直冒泡,小腦袋主動動了動,依戀地蹭了蹭他。
裴邢反應過來做了什么時,手僵在了半空,瞧見小家伙黏人的小模樣,他心中才動了動,神情不自覺就緩和了一些,對著這樣一張肖似鐘璃的小臉,裴邢終究沒能維持住他的冷酷。
鐘璃快步走到了裴邢跟前,牽住了承兒的小手,“承兒,不得對三叔無禮。”
承兒撅了撅小嘴,“承兒才沒有無禮,三叔很喜歡承兒的是不是呀三叔”
最后一句,他是望著裴邢問的,小家伙眼巴巴看著裴邢,眸中好像含著許多顆亮晶晶的小星星。
裴邢沒答,他再次看向了鐘璃。
對上他的目光后,她下意識彎了彎唇,“三叔,承兒是孩子心性,你別嫌他煩人。”
她又是這么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樣,分明是讓他別冷落了承兒,裴邢本該狠下心,不理她,讓她明白,惹惱他的后果,對上她的笑臉時,他心中的火卻莫名熄了大半。
動作比思維快一步,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伸手捏了一下承兒的小臉,好像在說,確實喜歡他。
承兒瞬間笑彎了眉眼。
裴邢收回手,冷冷掃了鐘璃一眼,鐘璃沖他彎了彎唇,眸中帶了點感激。
裴邢輕哼了一聲,越過她,朝養心堂走了去,走出一截兒后,他才看向秦興,“她笑成那樣,什么意思”
秦興摸了摸鼻尖,不就是笑一下,難不成有什么意思嗎
他偷偷瞄了主子一眼,專撿好聽的說,“鐘姑娘許是后悔與您鬧了別扭。又拉不下臉道歉,才如此主子是男子,不若主動些。”
他順勢給裴邢遞出了臺階。
裴邢沉默不語,那日她的態度分明是想與他一刀兩斷,他又有些煩,徑直進了養心堂。
他今日歸府,是特意探望老太太的,他來到時,老太太還在睡,裴邢便也未作停留,轉身離開時,卻發現榻上有個荷包。
這荷包,他曾在鐘璃那兒瞧見過,是她繡的。
張嬤嬤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暖榻,也瞧見了這個荷包,她“呀”了一聲,“肯定是小少爺在榻上玩時,蹭掉了,奴婢這就給他送去。”
裴邢神情有些冷,又不由想起了鐘璃哄他的那番話,說什么他更適合黑色,再給他繡一個。
分明是不想將這個給他。
裴邢又有些不悅,他伸手撿起了荷包,沉聲道“嬤嬤照顧好老太太就行,我讓秦興跑一趟,他才剛走出養心堂沒多久,興許尚未出府。”
張嬤嬤也沒多想,畢竟三爺對老太太的事,再上心不過。
裴邢轉身離開了養心堂,走出養心堂后,他才摸了摸荷包上的紋路,突然對秦興道“我的荷包呢”
秦興就猜,他不是真心想丟掉,真想丟掉,也不會往窗外丟,他小心回道“屬下收了起來,放在別院的暗格內,主子想戴時,屬下可以隨時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