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秦嬤嬤,德妃才放下狼毫筆,“鐘璃何時入宮”
秦嬤嬤趕忙跪了下來,請罪道“是奴婢沒說清,小宮女只以為您是喜歡雙面繡,才召喚的鐘姑娘,得知會雙面繡的是張媽媽后,她便邀請的張媽媽。不若奴婢等會兒親自跑一趟,再尋個旁的理由將鐘姑娘喊來”
德妃擰了擰眉,道“罷了,再去一趟,難免引起旁人的懷疑,再過幾日,是家惠的生辰禮,讓家惠給她遞封邀請函吧,到時我再見她。”
德妃膝下一子一女,家惠是德妃的親生女兒。
秦嬤嬤道“成,奴婢一會兒給公主說一聲,讓她給鐘姑娘遞個邀請函。”
德妃微微頷首,隨即斜靠在了榻上,她五官甚為明艷,饒是已三十多歲,依然美得別有一番韻味,這副慵懶嫵媚的模樣,就連小宮女,都不敢多瞧。
秦嬤嬤笑道“聽說之前淑妃娘娘還有意讓侄子娶她為妻,陸家那位公子也曾向鐘姑娘示過好,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才沒成,大皇子身份尊貴,龍章鳳姿,她若能給大皇子當侍妾,也是她的福氣,待淑妃知曉此事,一準兒氣死。”
宮里的妃嬪,沒幾個能相安無事的,淑妃與德妃多少也有些過節,聞言,德妃臉上的笑都真了些,“本宮先見見吧,只要不是個狐媚子,讓她當側妃都成。”
德妃自然不清楚,鐘璃正籌劃著離京,不僅她不知道,裴邢也不知道。
此刻,裴邢在正忙公務,中途休息時,他又不自覺摸出了她給承兒繡的那枚荷包,摸得次數多了,他便發現了不對,兩個荷包雖同樣精致,細微處卻有區別。
他甚至將荷包反過來瞧了瞧,一瞧就發現了不對,給承兒的這枚荷包,顯然更高級,背面也有一只憨態可掬的麒麟。
裴邢一張臉,不自覺又冷了幾分,心口也一陣堵得慌。為了求證,他甚至讓秦興將別院的荷包取了回來,找繡娘鑒定了一番。
答案令他無比扎心。虧他還以為,她心中有他一席之地,所以才送他玉佩和荷包,一想到自己當寶貝戴著的荷包根本不是她繡的,裴邢心中就升起一股邪火。
因為掏了銀子進行打點,路引很快就辦了下來,青葉將官府下發的路引遞給她后,她還讓青葉去城南買了兩份假造的路引,這是以備不時之需,路上他們肯定要隱藏蹤跡。
待護衛收拾妥當后,鐘璃就讓他們將行禮放在了馬車上,吩咐他們隱在了暗處,前段時間,鐘璃就曾私下尋問過這些護衛,可愿隨她離開京城,有二十多個護衛,都立馬回了“愿效犬馬之勞”,那些個遲疑的則被鐘璃留在了京城。
待一切都吩咐完畢,鐘璃才去看了看承兒,小家伙正趴在涼席上,與小香、小泉玩七巧板。
鐘璃也坐到了涼席上,跟他說了一下需要提前離京的事,當初在莊子上時,鐘璃便跟他提起過日后有機會要帶他游遍天下,承兒早就盼著了,聽說能早點去,小家伙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是要去玩嗎”
“嗯,會去不少地方游玩。”
鐘璃多少有些愧疚,因為她,連累的他大熱天跟著她奔波,可若不走,她怕德妃娘娘那兒萬一又有后招,真等大皇子出手,一切就晚了,到時怎么周旋都是個事。
鐘璃沒辦法坐以待斃。
離開京城,是最好的選擇,屆時天高皇帝遠,大皇子也不可能到處追查她,他身邊那么多美人,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忘掉她。
想到路上承兒若是覺得熱,還可以臨時尋個落腳地避暑,鐘璃心中才好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