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璃搖頭,迷迷糊糊道“冷宮離乾清宮這般遠,皇上累了一日,怎么不歇在乾清宮”
“不想讓朕來”
鐘璃搖頭,“妾身是怕皇上覺得辛苦。”
她一張小臉白皙精致,五官猶如出水的芙蓉,不管她是否出于真心,每次說甜言蜜語時,都令裴邢心尖酥酥麻麻的。他鉆到了她被窩里,臉頰埋在她脖頸處蹭了蹭,溫香軟玉在懷,他身上的倦意都散了大半。
他低頭去吻她的脖頸,鐘璃拍開了他的手,將臉頰埋入了他懷中,軟聲道“想睡覺。”
少女烏發披在肩頭,一張臉如玉似的剔透,粉嫩嫩的唇,無意識抿了一下,沒骨頭似的鉆入了他懷中,這副嬌嬌俏俏的模樣,讓裴邢心中又軟又麻,他低頭親了親她的唇,終究沒舍得打擾她。
翌日,鐘璃醒來時,天剛蒙蒙亮,昨晚她睡得極好,根本不曉得裴邢何時離開的,她伸手摸了摸一側,徹底沒了溫度。
秋月趕忙走了進來,“主子不再睡會兒了”
鐘璃搖頭,披衣坐了起來,“皇上何時走的”
“差不多卯時,天尚黑著。”
他來時已子時,等于才睡兩個多時辰,鐘璃也不知他哪來的體力,他在乾清宮休息,怎么也能多睡一個時辰,她道“你今日去御膳房時,看看能不能要來燕窩,若是能,晚上就要一盞,給皇上留著。”
秋月笑道“娘娘越來越知道心疼皇上了。”
鐘璃聞言不由怔了一下,反駁道“一碗燕窩而已,哪里談得上心疼”
秋月嘿嘿笑了笑,眸中滿是促狹。
秋月退下后,她臉頰才有些燙,她又暗自嘀咕了一句,“不過一碗燕窩。”
裴邢自然沒能吃到這碗燕窩,她被打入冷宮,已是不爭的事實,可沒人敢明目張膽地為她開小灶,膳食上不克扣她,已是“仁至義盡”。
上早朝這日,鐘璃已在冷宮住了三日。
見裴邢沒有將她放出來的意思,又有大臣開口為她求了情,“皇后娘娘如此深明大義,皇上卻將她打入冷宮,于情于理都不該,求皇上收回成命。”
裴邢冷聲道“收回成命收回后好讓她繼續在朕耳旁講一堆大道理嗎她既然寧肯入住冷宮,也要這般深明大義,那就讓她住一輩子好了,后宮沒人才清凈。你們也不必擔心子嗣問題,就算朕沒有兒子,也沒什么可愁的,日后誰家兒郎出色,讓誰當皇帝,豈不更好”
他這話無疑掀起了驚濤駭浪,大臣都不由面面相覷,一些喜不自勝,一些老臣已跪了下來,“皇上,使不得啊,祖宗傳下來的規矩,豈可說改就改,您若沒有龍嗣,天下早晚會大亂。”
裴邢一把將一側的奏折砸了下去,厲聲道“這不行那不行,究竟朕是皇帝,還是你們是皇帝你們既事事都想插手,干脆親自來當這個皇帝好了”
大臣們額頭不由冒汗,紛紛跪下來,喊道“臣不敢,望皇上息怒”
“不敢依朕看,你們敢得狠朝堂之事插手也就罷了,朕的后宮也想干涉,你們當真好大的膽子是不是非要讓朕砍掉幾顆腦袋,你們才肯老實既如此,不想活的,就張嘴吱一聲,朕不介意殺雞儆猴。”
大臣將腦袋深深伏在地上,沒一個敢吭聲的。
裴邢神情冷厲,一時猶如來自地獄的鎖魂者,直到這一刻,大臣們才再次記起,擔任錦衣衛指揮使時,他便乖張暴戾,手段殘忍,如今沒有殺人,并非他變了性情,不過是有所收斂而已,他從來就不是個可以任人拿捏的帝王。
深深的恐懼感籠罩在眾人心頭,在他冷冽的目光下,眾位大臣冷汗直流,連大口呼吸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