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裴邢拂袖離開后,大臣們還有些瑟瑟發抖,跪在地上遲遲沒有起身。
李閣老等人站起來后,神情皆有些苦澀,本以為憑借他對皇后的寵愛,讓皇后去勸,定能順利,豈料,賠了夫人又折兵,若他真不肯赦免皇后
大臣們不由嘆息了一聲。
李閣老回府后,先去看望了一下自己的小曾孫,小家伙被乳母抱在懷中,小手抵在耳旁,睡得正沉。
望著小家伙恬靜的睡顏,李閣老心中的巨石,才稍微消散一些,他眼尖地瞅見了一側的經文,拿起來瞧了瞧,這上面的字跡煙霏露結、骨氣洞達,頗有大家風范,他只覺得十分眼熟,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乾清宮的對聯,就是這種字跡。
他看了大兒媳一眼,吃驚道“這祈福的經文,難道是皇后娘娘親筆所寫”
李徵的母親,趙氏笑道“是,正是皇后娘娘親筆所抄,菲凌生產時,不是險些難產嗎皇后娘娘不僅派來了太醫、接生嬤嬤,還送來了千年靈芝,這祈福經文,聽她身邊的宮女說,是她熬一宿抄出來的,連接生嬤嬤都說菲凌能挺過這一劫,著實不易,以兒媳看,定然是皇后娘娘的福運庇佑著他們母子。”
李閣老不由嘆口氣,“皇后娘娘璞玉渾金,懷瑾握瑜,是女子之典范,可惜,如今竟是被皇上打入了冷宮。”
直到這一刻,他才有些后悔帶人去尋鐘隱的舉動。
趙氏這兩日都在稀罕小孫子,根本沒關注外界,聞言不由有些詫異,“什么皇后娘娘被打入了冷宮”
李閣老神情凝重,再次嘆息了一聲,也沒過多解釋,只道“如今皇上正在氣頭上,娘娘既對李府有恩,過兩日等皇上略消點氣,我再為她求求情吧。”
想到鐘璃與鎮北侯府老太太的淵源,趙氏道“以兒媳之見,這事還是得由鎮北侯府的老太太出面,眾所周知,皇上對府上的老太太十分尊重,若能得到她一句話,說不準第二日,皇上就會將皇后娘娘放出來。”
李閣老這才想到,裴邢雖是個混不吝,卻也極其孝順,若由府上的老太太出面,鐘璃說不準真能由危轉安,脫離困境。
趙氏笑道“我恰好與府上的二太太有些交情,兒媳一會兒去試試口風吧,二太太與皇后娘娘交情不錯,肯定不希望皇后娘娘倒臺。”
因為乖孫的平安出生,趙氏對鐘璃萬分感激,是以對這事十分上心,她當即就讓人往鎮北侯府,給二太太周氏遞了拜貼。
顧知晴和周鑫的婚期定在五月初五,滿打滿算還有十來日,周氏這幾日都在忙女兒出嫁的事,同樣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根本不知道鐘璃被打入了冷宮。
得知趙氏遞了拜帖時,她還有些納悶,她怎地這個時候過來,怕她有什么要緊事,周氏連忙讓丫鬟回了信。
趙氏過來后,她才知道鐘璃被打入冷宮的事,這事,她自然不敢拿主意,只道晚上會跟自家爺商量一下,明日再給她遞消息,畢竟老太太身子骨不太好,萬一一受刺激,出個什么意外,周氏可不敢擔責任。
趙氏也能理解,再次道完謝才離開。
晚上,等二爺歸來時,周氏先給他捏了捏肩,才道“今個兒趙氏過來,妾身才知曉皇后娘娘竟是被打入了冷宮,這么大的事,夫君怎地也不告訴妾身一聲”
二爺被她捏得很舒適,聞言,道“你不是在忙知晴的婚事給你說了除了讓你跟著擔心,有何用我和大哥,在朝堂上,都為她求了情,皇上不肯聽,他正在氣頭上,等他氣消了,再說吧。”
周氏道“皇上的脾氣,您也知曉,就怕你們越勸,他越上火。”
“那也沒法子,承兒如今還在宮里,皇后娘娘若一直待在冷宮,對他也不好,大哥哪里放心得下。”
周氏思忖了片刻道“妾身倒是有個法子,不知夫君肯不肯聽。”
翌日上午,周氏就入了宮,進入乾清宮后,周氏就跪下恭敬地給裴邢請了安。
裴邢將手中的奏折丟到了一側,掀眸道“起來吧,不知二嫂今日來,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