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璃不想猜,她又想起了,她闖入他房中的畫面,他瞧著漫不經心的,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她吻他時,他雖詫異,卻并未推開她。
過往的畫面在腦海中一一閃現,鐘璃都難以判斷,他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她紅唇微抿,神情也帶了些不快。
少女發間帶著一枚芍藥步搖,芍藥雕刻得栩栩如生,淺黃色的花蕊,雪白色花瓣,襯得少女一張小臉冰雕玉琢似的,以至于她板著臉的神情,也異常生動。
裴邢從喉嚨中發出一聲輕笑,他圈住了她的腰,慢悠悠解釋道“這等賣弄風情的,我身邊的侍衛都未必瞧得上,你以為我當真來者不拒,對誰都動心真這樣,在鎮北侯府時,就妻妾成群了,何苦等到現在,才將你娶到手”
這句話點醒了鐘璃,當初老太太沒少為他的親事犯愁,還讓他瞧了不少畫像,他卻一個沒瞧上,先皇也往他身邊塞過美人,他同樣一個沒留。
許是已然動心,才有些當局者迷,饒是清楚他未必瞧得上,她心中依然有些不舒服,她輕哼一聲,拍開了他摟上來的手。
裴邢輕笑一聲,低頭圈住了她的腰,吻落在她耳旁,“不安分的,朕都會讓人逐出皇宮,身邊只有你,還不行”
他眸中滿是戲謔,這個笑,實在欠扁。
鐘璃忍不住偏了一下腦袋,板著小臉道“大可不必,皇上不必委屈自己。”
裴邢并不覺得委屈。他身上那股懶洋洋的勁兒都散了大半,瞧著神采煥發的,愛極了她這個模樣,甚至還想引誘她,說出更多拈酸的話來,“不然不趕了說不準還真有一兩個知情識趣的。”
鐘璃哪里聽不出他在故意逗她,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腰,裴邢愉快笑出了聲,老槐樹上駐足的小鳥,聽到聲音,撲閃著翅膀,逃離了附近。
邁進御花園時,裴邢才扯了下唇,“朕一直潔身自好,不信的話,等小崽子懷穩后,你來驗貨。”
鐘璃怔了一下,半天才聽懂他什么意思,她耳根“唰”地一下全紅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不害臊。
裴邢勾了勾唇,悠悠跟了上去,步伐一如既往地懶散。
傍晚時分,這么走動一下也很不錯,微風拂來時,送來陣陣淺淡的花香,這里的空氣都比旁處的新鮮,裴邢怕她累,拉著她入了涼亭,讓少女靠在他身上賞了會兒景。
接下來幾日,鐘璃都沒去御花園,倒是聽秋月說,新入宮的秀女,被皇上趕出宮好幾人,也不知道哪里犯了皇上的忌諱,鐘璃倒是隱約猜到一些。
因為裴邢的舉動,宮里的氛圍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一時人人自危,剩下的本就老實,干活時,一個個更加賣力了,唯恐自己也被攆走,尤其是宮里的太監,一個個皆是家里窮得揭不開鍋,才不得已賣身。
為了生存,根都被切了,若是被攆出宮,不論走到哪里都會被人瞧不起,還不如在宮里呆著,若是哪日僥幸得了主子的青睞,比一些當官的都威風。他們自然不想出宮,皇宮雖步步危機,充滿危險,對他們來說何嘗不是機遇
這個夏季,好似格外難熬,熱得厲害時,坤寧宮內能放三四盆冰,許是有孕在身的緣故,鐘璃不僅飲食習慣變了,也有些怕熱,晚上睡覺時,都會熱醒,裴邢如今都不敢摟著她睡,察覺她睡得不安穩時,還會拿起扇子,給她扇一會兒。
夏季過去時,鐘璃沒瘦,裴邢反倒瘦了些,好在她夜里總算能睡安穩了,如愿以償將少女擁入懷中時,裴邢不由喟嘆了一聲,只覺得還是抱著她睡更舒服。
她肌膚如綢緞一般,每次觸碰到,都令人覺得愛不釋手,摟著她,對裴邢來說,也是一種挑戰,他已憋了許久,每每升起欲念時,望著她略顯凸起的小腹,卻又不忍欺負,都是一個人憋著,單鼻血都流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