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習慣了京城的生活,實際上她仍舊很想家,一模一樣的府邸,讓她眼眸都不自覺有些泛紅,婇瑕等丫鬟自然也很震驚,一路上看得目不轉睛的。
越往里走,鄭菲凌越驚喜,“這座水榭跟外祖母家的一模一樣,連窗子上雕刻的花紋都一樣,表哥竟然都記得。”
“還有一座竹苑,想去看看嗎”
老太太在世時,很喜歡竹子,她的住處,也被陸錦澤全部照搬了過來,院中的竹林,也是他一顆顆移植過去的。
鄭菲凌頷首,腳步都不自覺加快了一些。
參觀完老太太的住處,陸錦澤才帶著她去了他們的新房,丫鬟們識趣地留在了院外,并未跟進去。
一進院子,率先映入眼簾的是院中的一塊巨石,石頭上刻著“嚴于律已、寬以待人”八個字,這是她小時候,父親送給她的,是她打小就遵循的做人準則。
她上前瞧了一眼石頭上的字,驚訝得發現,上面的字,竟也出自父親之手,鄭菲凌眸色微動,朝他看了過去。
陸錦澤解釋道“上個月我不是離開了幾日恰好路過金陵,就回去探望了一下姨母和姨丈,當時請姨丈提的字。”
鄭菲凌說不上心中什么滋味,只覺得鼻子酸酸的,她沒忍住,伸手摟住了他的腰。
陸錦澤微微一怔。
鄭菲凌胸腔中漲得滿滿的,鼻子酸酸的,心中卻甜甜的。
剛開始來京城時,其實她一直有些排斥成親,他的父親和母親屬于家族聯姻,感情談不上深厚,父親身邊還有兩個寵愛的姨娘,母親的日子過得自然談不上舒心。
最初她對婚姻的期盼并不高,因為李徵品行端正,相貌、家世皆出類拔萃,她才點了頭,婚后他甚是體貼入微,她這才逐漸喜歡上他。她當時還覺得自己很幸運,在被辜負后,她甚至有些厭惡男子的虛偽,就嘴上說的好聽,真正需要他的時候,卻靠不住。
她也不再相信所謂的鐘情,甚至覺得男子的鐘情一文不值。表哥的存在,卻徹底粉碎了她的這個念頭。
她從未料到,自己有招一日,竟會盼著出嫁,這一刻,她很想很想嫁給他,那些說不出的依戀,都通過這個擁抱傳給了他。
哪怕于理不合,她也依舊抱著他沒撒手,甚至很小聲地說了一句,“表哥,你這樣會讓我離不開你的。”
陸錦澤心中軟成了一團,他所求的不正是如此他伸手順了順她烏黑的長發,在她發絲上落下了一吻。
兩人靜靜擁抱了許久,鄭菲凌才松開他。
她臉頰有些熱,只覺得在他面前,她又變回了那個隨性的小姑娘,可以不端莊,也可以不聰慧,只依賴著他就行。
陸錦澤這才低聲道“進屋看看”
室內的一切,也皆是她出嫁前所熟悉的,唯一不同的是,室內掛了十二幅名畫,里間和外間各六幅,每一幅都栩栩如生,甚有意境。
鄭菲凌眸色不自覺一亮,站在畫前賞玩了許久,他也與她一道賞析了起來,他頗有才學,一字一句都發人深省,鄭菲凌一直很佩服他。
鄭家祖上出過好幾個閣老,鄭菲凌的祖父也曾官至閣老,十年前才從位子上退下,老爺子對他的評價則是“有博古通今之略,經天緯地之才”,他甚至以為,憑陸錦澤的才學,若是走科舉之路,肯定能奪個狀元。
兩人一賞玩就是一下午,夕陽的余暉通過窗戶灑進室內時,鄭菲凌才意識到兩人竟在室內站了近兩個時辰,不知不覺太陽都要下山了。
陸錦澤也看了一眼天色,問道“累嗎要不要歪榻上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