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就閉上了眼,壓根就沒信顧知晴的挑撥,她那點小伎倆,在老太太看來,著實低級。
須臾,老太太才對張嬤嬤道“罷了,你還是去打聽一下吧,別酒席上真發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璃丫頭那性子,肯定要吃虧。”
回到摘星閣后,鐘璃陪承兒用完早膳,才琢磨了一下上一世的事,自打在顧知晴的宴會上中過毒后,鐘璃一向很謹慎,入口的食物,無一不用銀針試過毒,她想不出自己是怎么中的毒,難道這世上還有銀針無法試出的毒
這種防不勝防的感覺,讓她有些無力,她抿了抿唇,打算多研究一下毒藥,上一世她時常臥病在床,所學著實有限,當務之急,還是得弄點防身的藥物。
她怕顧霖會找她麻煩,上一世她費了不少功夫,才打聽到哪里可以搞到毒藥,此刻倒是省去不少麻煩,她讓秋月取出了衣柜里的紫檀木盒,盒子里共有二百二十兩銀票。
這是鐘璃全部的家當。
鐘母出自書香門第,家中不算富裕,她頭次出嫁,嫁的是武將,鐘父乃從六品忠顯校尉,他戰死沙場時,鐘璃尚未出生。
他的去世,對兩位老人打擊很大,鐘璃的祖父祖母身子骨本就不好,沒撐多久就相繼而去,她祖母同樣是個溫柔敦厚的老太太,彌留之際,交給鐘母一封和離書。
鐘母為老人辦完喪事,又守孝一年,才帶著一歲多的鐘璃回了娘家,她父母同樣走得早,家中只有一個兄長,兄長又已娶妻,嫂子本就不是個好相處的,家里又不富裕,一下子多幾張嘴,日子久了,嫂子難免擺臉色。
鐘母實在不想讓哥哥為難,才生了改嫁的心思,她生得美,又蕙質蘭心,想求娶她的人還挺多,最后是兄長做主,應下了鎮北侯的提親。
她出嫁時,自然沒多少嫁妝,侯府花銷又大,隨處都要打點,處處要用銀子,她外柔內剛,從未伸手向鎮北侯要過錢。
她走前,只給鐘璃留了兩間鋪子,外加五百兩銀票,鋪子基本沒什么盈利,這兩年,為了給承兒看病,鐘璃陸續花了兩百多兩,手頭僅有二百多兩。
鐘璃將那兩張一百兩的銀票取了出來,她對夏荷使了個眼色,讓她去門口盯著。
這是防止有人偷聽。
夏荷出去后,她才將銀票遞給秋月,“我需要你出府一趟,幫我去買點東西。”
秋月嚇了一跳,微微上挑的眼眸中滿是驚訝,“什么東西這么貴搶錢不成”
她自然清楚,這是主子僅有的銀子。
鐘璃苦澀一笑,她自然也覺得貴,又實在沒法子,她身邊僅有兩個小廝,兩人皆不會武,她必須得有點防身之物。
上一世,顧霖就再次對她下過手,正是她買的軟骨散起了效果,她才逃過一劫。
她倒是學會了怎么制迷魂藥,不過,需要不少藥草,如今時間根本來不及,她今晚要出門,必須買點現用的來防身。
“若我所料不差,軟骨散應該需要一百多兩,你買完,再買一些藥草。”
軟骨散是一種能使人渾身無法動彈的藥,雖然貴,卻很好用,只需灑到人身上,就能令其渾身癱軟,藥多的話,會使人直接暈迷,不像蒙汗藥,必須得喝下去才有用。
秋月一一記在了心上,“主子放心,奴婢定然給您辦好。”
鐘璃對她自然放心,“你帶青松一起去,謹慎些,別被人盯上。”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窗外月明星稀,不知何時又起了夜風,窗戶刮得砰砰作響,秋月和青松跑了一整日,直到此刻才歸來,帶走的銀子,花得只剩下八兩。
鐘璃雖心疼銀子,軟骨散到手后,總算有了點底氣,她甚至想要毀約,一想到裴邢,她就忍不住害怕,根本無法想象,晚上等待她的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