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催促著她盡快逃走。跑吧,跑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可是她若跑了,承兒該怎么辦鎮北侯絕不會允許,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若帶著承兒離開,只怕不出一日,就會被逮住。
鐘璃總算冷靜了下來。
夜色逐漸轉濃,燭火輕晃,像極了少女忐忑不安的心情,將承兒哄睡后,鐘璃才去沐浴,熱水包裹著肌膚,她不由喟嘆了一聲,隱隱又感受到了身體的不適。
體內的毒,好像要壓制不住了。說來奇怪,一整個白日,她都沒有異樣之感,到了晚上,身體又變得古怪了起來。
鐘璃認命地閉上了雙眸,淚珠兒順著臉頰滾落了下來,落入了水中。
秋月進來加水時,鐘璃搖了搖頭,她起身站了起來,搖曳的燭火打在她身上,少女玉雪嬌柔的身子,玲瓏有致,每一寸肌膚都白嫩嫩的,比玉石都要耀眼。
秋月幫她擦身時,都不敢多瞧,只覺得沖擊力實在太大,大到讓她這個女子,都臉紅心跳。
鐘璃平時都是戌時三刻休息,今日到了這個點,就命丫鬟熄了燈。整個鎮北侯府也逐漸安靜了下來,各個院落都熄了燈。
守在暗中的小廝,一直等到亥時,才回蕭盛那兒復命。
時間緩慢走著,等到亥時三刻,整個鎮北侯府一片死寂沉沉時,鐘璃才帶著秋月出門,她只帶了秋月,將軟骨散也帶在了身上。
整個侯府都被夜色籠罩著,到處都黑燈瞎火的,周圍靜得瘆人,鐘璃沒讓秋月提燈,兩人沐浴在夜色中,緩步朝幽風堂走去。
夜晚的幽風堂與白日沒什么區別,大門口同樣沒人守著,唯有書房門口,有個護衛在盡忠職守。
裴邢的住處倒是亮著燈,燭火搖曳間,隱約能瞧見他的身影,挺拔悍勇,令人生畏,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的鐘璃又生出幾分怯意。
她在原地靜靜站了一會兒,身體的不適感,猶如海嘯一般侵蝕著她的神志。她的彷徨、無助,顯得那么不堪一擊。
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她,比起一個健康的身體,比起尋求裴邢的庇護,比起照顧承兒長大,清白當真是不值一提。
冷風吹著她的面頰,吹走了她的遲疑和惶恐。
“你在這兒候著吧。”鐘璃低聲交代了一句,抬起步伐一步步朝室內走去。
她的背脊那樣直,她的指尖卻在輕輕顫抖著。
她深吸一口氣,走進了室內,一點點朝裴邢靠近,裴邢坐在書案前,正翻看著什么,他眉眼冷淡,眉頭微微擰著,聽到腳步聲,他眼皮都沒掀一下。
鐘璃不知站了多久,身體的不適感,在一點點加強,她將雙手背在身后,死死捏著手腕,才壓制住擁抱他的沖動。
作者有話要說明晚十點半見,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