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妹倒是有些心動,畢竟她的成績比老二強多了,但一想回收站的邊緣崗位性質,顧明西就知道自己絕對沒機會。
顧明東瞧見妹妹的心思,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推薦上大學聽著好,但實際上比普通大學學制短不說,入學之后也以思想教育為主,學生的學歷和素質參差不齊,與其說是讀書學習,不如說是一個鍍金的地方。”
他有一句話沒說,等高考恢復,這由時代早就的工農兵大學身份也尷尬的很,正規軍瞧不上他們,以后的發展也受限。
工農兵確實是一個機會,但這個機會有利有弊。并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弊端會越來越大,好處卻越來越小。
顧明東心底覺得,弟弟妹妹真要有心讀書,那倒不如再等幾年去拼一拼,畢竟他們的年紀都不算太大,像是顧明北這樣的,壓根不用著急,按部就班的讀完高中再說也不遲。
“如果你們真的想上大學,那就在工作之余認真讀書,別把學業拉下。”顧明東看向顧三妹,笑著說道,“我相信總有一天,高考會恢復的。”
顧三妹心頭一跳,心臟隨著這句話猛烈跳動起來。
顧二弟卻說“就算高考恢復我肯定也不去參加,初中已經那么難了,高中還不得更難,讀完我肯定就變成書呆子了。”
工農兵大學的事情,對于老顧家而言,不過是茶余飯后的幾句話,畢竟他們家的日子越過越好,大家都覺得有奔頭,并不會因為這個消息改變什么。
可對于上河村的知青們而言,卻如同白日驚雷。
就連下鄉之后一直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種地的杜家兄弟,也忍不住議論起來“你們聽說那事兒了嗎”
其余知青紛紛說道“不知道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話,那咱們是不是有機會回城了”
不管是自愿還是非自愿下鄉的知識青年,如今都知道鄉下的日子是真的苦,能回去誰還想留下,只可惜下鄉容易回去難,病退也不是誰都能辦下來的。
要是不管不顧的違規回去,不提家里愿不愿意接受,光是糧食關系這一點就能把知青們的路堵死。
徐珍珍也想回去,但她大腦清醒,抿了抿嘴說“就算是真的也輪不到咱們。”
他們是知青,對生產隊也沒什么杰出貢獻,怎么可能被推薦。
杜明也冷靜下來了,聽了就嘆氣“也是,咱不過是下鄉的知青,生產隊真要分到名額的話,也不可能給咱們。”
也有知青不服氣“憑什么不給我們,咱下鄉那也是農民了吧,成分也沒問題,再說了,論學歷咱們還不吊打生產隊那些人。”
徐珍珍瞥了他一眼“推薦上大學看的是覺悟,貢獻,又不是學歷。”
這時候有人朝錢知一看去“錢知青,你不是北京人嗎,你們家消息應該很靈通吧,你說這事兒能不能成”
錢知一自然是知道的,但他更明白一日沒找到那東西,自己就不可能離開上河村。
當著知青們的面,錢知一直截了當的說“消息是真的,但知青爭不到這個名額,我也不想爭。”
說完起身道“太熱了,我出去走走涼快涼快。”
每天晚上,只要有機會,錢知一肯定是要到處走走看看,想著法子找東西的。
只可惜費盡心思這么就,依舊毫無頭緒,錢知一心底越急,越是跟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走,再也沒有之前心有所感的順利。
他一走,就有知青不滿的說“裝什么裝,還不想爭,說得他只要去爭就能爭到似的。”
有幾個看不慣他的,甚至說“不好好在知青所待著到處亂走,上次摔斷腿,也不怕下次跟林愛國似的被人打死。”
“哎,早知道我就學學林愛國,跟生產隊的人搞好關系,說不定還能有幾分機會。”
一提起已經死去的林愛國,知青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畢竟前一天還活生生的人,第二天卻直接被打死了,即使打死人的是神經病還被木倉斃了,知青們依舊心有余悸,不敢跟村里人走得太近,生怕再遇到個發神經的。
“吳知青,錢知青不想爭,難道你也不想嗎”
被點名的吳夢婷猛地抬頭,沒有了林愛國的糾纏,吳夢婷的日子好過不少,但隨著錢家那邊斷了聯系,錢知一手里頭的錢也越來越少,自然不可能補貼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