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芝持著一口光燦燦,白潔如月的七尺寶劍,劍將山洞周圍十丈照得如同白晝,冰霧殆盡,沒有任何刺客可以遁形。他的勁裝上沾了點血跡,緩緩放下背上馱著的昏厥的李秀玲,李秀玲的小腹多了入骨的一刀傷痕。
他哥哥傅菇、梨園的蘇芃、二個書生犀首和公孫鞅,還有家仆傅安都圍攏在傅芝身邊,各持連珠火銃成了一個圈。
傅芝另一手掰著指頭計數,“一個、二個……只有三個了?我感應到七個陌生的煉氣士進入,師妹殺了一個,我殺了二個。怎么又消失了一個?”
他陡地停止計數,抬眼望向黑暗深處,冷笑道,“真是禍不單行。西河會的人,不必藏頭露尾了。你們濫殺無辜凡人,和邪魔有什么兩樣?”
十丈外的黑暗中同樣是一個冷笑回應,“傅芝,我們是奉王上的旨意行事,搜檢你私藏的古錢。”
韓英姿沉下心來聽風辨聲,憑著墨子會訓練出來的敏銳六感,依稀也能把握傅芝口中三個煉氣士的位置,他們跟隨的綠火男就是其中之一。可他怎么也捕捉不到黑暗中那個冷笑聲音的方位,那個聲音忽而出現在圈子的東側,忽而出現在圈子的西側,凡人絕無法瞬時現在兩處。
傅芝道:“王上病重,發不出旨意,也不會縱容你們如此行事,是你們偽造的王旨吧?”
黑暗中的聲音一笑,一個物件拋至了傅芝的十丈圈內,是一個漆盒。傅芝望了一眼傅安,傅安小跑過去打開盒子,才開了一半,雙手顫抖不止,淚已經下來了。
傅菇的臉倏地慘白,他也看了一眼盒子,大叫一聲,“父親!”人昏厥過去了。
韓英姿面色凝重。盒子里是北海督軍傅將軍宛如生前的首級,就像覆刻的傅菇那樣。他一個小工匠這趟陷入了朝中爭斗的漩渦之中了。
傅芝叫傅安照看好他哥哥,眼眶流出來兩點熱淚,向黑暗中的聲音,“我父親的劍術通神,不是凡人能傷的,你們必定是靠暗殺。你們毀掉了魏國的棟梁。”
聲音笑道,“不管怎么殺的,能殺了芝劍傅真,證明我們是比他更強的棟梁,更配領導魏國。”
“是嗎?”
傅芝抹掉了淚,他的瞳色不再是點漆一般,有紫色的電光在他的眼中瘋狂地舞動和閃爍。
傅芝大喝一聲,空著的左手往黑暗中虛抓。
十丈之外,韓英姿和白璇跟前的綠火男不自然的陡地一跳,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拽上了半空,緊捏住咽喉。本來他手中的綠火蓄勢待發,這性命關頭也顧不得射出。綠火消去,自己的兩只手死命地抓撓那只看不見的手。
隨著傅芝左手的收縮,那半空的綠火男又被拖拽到了他足下。
傅芝冷冷道,“你的銅尸修煉得很堅牢,尋常人早被我的雷法捏碎了。”
他右手的光劍揮下,將綠火男的首級和尸體分離了。
“你的徒弟還剩二個。”傅芝向黑暗中的聲音道。
連珠火銃絡繹不絕的轟鳴在黑暗中響起,猶如一條小火龍。黑暗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煉氣士慘叫。
是戴著鐵面具的韓英姿取出了納戒中的連珠火銃,偷襲圍困魏芝的剩下二個西河會煉氣士。
第二條小火龍也響了起來。戴鐵面具的白璇也取出自己納戒中的連珠火銃策應韓英姿。
“你們……居然!”黑暗中的聲音惱火道。
“一群匪徒,有臉和我說話。”韓英姿忙截斷黑暗聲音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