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倫丁晃了晃手中的手銃,啪的一聲甩出彈巢。他拿起桌子上的那顆子彈,將它塞進了彈巢內。在剛剛把安菲婭押進這間屋子里前這把手銃就被他從對方的手里拿來了,為了仔細觀察手銃的細節,瓦倫丁還特意將里面的一顆子彈和一個彈殼給扣了出來。那個彈殼就是剛剛安菲婭射擊瓦倫丁留下的證據,現在他還能聞見上面附著的刺鼻氣味。
除去彈殼,手銃還有三發子彈。這是一把可以裝六枚子彈的轉輪手銃,看來在遇到瓦倫丁之前,安菲婭還解決過兩個敵人。
“是的,距離很近,我都可以將手銃抵在他的腦袋上開槍。”
安菲婭依然沉浸在回憶之中,沒有注意到瓦倫丁的動作。
“巨大的響聲引起了那些整合運動的注意,我被抓住了,這是顯而易見的結果。不過,那位烏薩斯英雄給了我除去被監禁之外的另一個選擇”
“加入他們”
瓦倫丁接茬。他合上彈巢,用左手使勁摩挲著,讓彈巢轉動得像是大風車一樣快,吱吱吱的聲音充滿了整個房間。安菲婭并沒有對此感到奇怪,在她的眼中,這個男人不過是在無聊到解悶而已,她也很清楚自己講故事的水平。
“是的。”
安菲婭點頭。
“我為了活下去別無他法。但實際上,如果不加入他們,我覺得自己也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她的聲音有些落寞。
“加入整合運動后沒幾天,我的身體就產生了一些不良反應。在經過醫生的診斷后,我被確診了礦石病。”
就像是烏薩斯的冬風,噩耗總是來得如此迅猛,猛烈到安菲婭一時間無法認清事實,她甚至以為面前的這位整合運動醫生在拿她這個被迫加入整合運動的新人開涮。但是,當她在那一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摸到身上的硬物時,安菲婭似乎明白了為什么博卓卡斯替會給她一個加入整合運動的機會。
她已經不可避免的成為了感染者的一員,成為了整合運動所有人的兄弟姐妹。
“然后,你就一直留在整合運動中了”
瓦倫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停轉動著的彈巢同聲音一樣戛然而止。他放下手中的銃,伸了個懶腰。
“嗷昨晚睡得太晚了請見諒。”
“是的。從切爾諾伯格核心城到龍門外荒野上的切爾諾伯格分城,再到現在的龍門。我跟其他所有整合運動士兵一樣為了那個領袖口中的感染者國度奔走著。”
“雖然我并不相信那個龍女所說的話。”
不可否認,塔露拉的演講很有感染力。但是感染力再強,她所承諾的那些東西都是不現實的,任何一名神志還正常的人都會明白這一點。
但他們依然會為了塔露拉去戰斗。
“因為他們不知道現在除了為這個不可能實現的理想去戰斗之外還能做什么。”
安菲婭的嘴角翹起,充滿苦澀。
“在我剛加入整合運動的時候,我只想著逃跑,但是成為感染者這一事實狠狠地掐滅了這個火苗。作為一名貴族,我知道曾經的自己又多厭惡感染者,也知道現在有多痛苦。那一晚我沒睡好,被噩夢驚醒好多次,每次睡著時腦海里都是自己曾經見過的壓迫感染者的畫面,只不過在那些畫面中,我成為了受害者。”
“也就是那一晚過后,我真正的成為了整合運動的一員。那個被我殺死的家伙并沒有給我帶來麻煩,他們甚至給了我一些從警察局里搜刮來的彈藥把我當成一名射擊手來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