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對得起這倆年輕人口中的“老師”和“老大”不是
“安菲婭”
列昂尼德輕輕呼喚了一聲女孩的名字,沒有得到回應。就在他準備起身坐到女孩面前時,安菲婭突然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中年人。
“啊”
聲音有些啞,眼眶有些紅,那雙美麗的眼睛中仍有迷茫,但至少不再沒有光彩。
這是個好現象。列昂尼德笑了笑,心中夸贊了女孩一句。
自己沒看錯人。
“還在哭嗎”
他拍了拍手,從兜里掏出一張紙,用手指捏著遞了過去。
隨身攜帶衛生紙是個好習慣,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用到它,但一定會用得上。
就像現在。
葉菲姆靠著墻瞟了眼安菲婭,想要對哭泣的女孩說些什么,結果話到嘴邊又被咽了回去。
“不,不”安菲婭接過衛生紙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聲音顫抖著“我只是,我只是”
“我只是接受不了”
從山峰跌入谷底的感覺并不好受。安菲婭曾經歷過一次,在切城淪陷的時候。不過那時她并沒有直接撞到自己家人死亡的場景,與家人之間淡薄的感情和長久以來受到的教育讓她沒有流淚,還能拿走手銃冷靜地朝敵人開槍。
但是現在不一樣。相處了幾個月產生了親情的兄弟姐妹死在了自己眼前,敵人強大到無法對抗,剛剛安菲婭眼中看到的就不是一場戰斗,而是單方面的屠殺,甚至盾衛都死在了他們的手里。
情同家人的伙伴們剛看到希望就死了,被敵人狠狠地碾了過去,而自己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只能逃跑。這種多重絕望一同襲來的感覺就像是朝她的心上砸下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壓抑得根本喘不過氣,就像死了一樣。
自己所做的一切在一瞬間就被世界否定毀滅了,一點挽回的余地都沒有,這還能叫活著嗎這還能活著嗎
“但它已經發生了,小姑娘。”
列昂尼德很清楚現在安菲婭的感覺,他只能通過自己曾經的感受來勸導她。
“我聽說過梅菲斯特在切城中學里搞的那個破事,也知道你就是從學校里逃出來的。在加上你在整合運動待了這么久,你應該變成一個堅強的女孩了。”
“不,不對。”
他皺了皺眉頭,很快就舒展開來。
“你本來就很堅強,是個好女孩。”
安菲婭抬頭看著面前微笑著的列昂尼德,不知所云。
“但是,但是我”
“不就是哭嘛,誰沒哭過”列昂尼德擺擺手,止住了她的話語。
“我當年遭遇的情況比現在嚴重多了,就感覺整個天都黑下來了,根本看不到白天,人生失去了繼續活下去的動力和目標。”
細微的摩擦聲從列昂尼德身邊傳來,但他沒有在意,繼續述說著自己的過去。
“那時候我每天就是喝酒,喝完了吐,吐完了繼續喝,實在喝不下去了就往地上一趴,開始睡覺,以至于被酒吧服務員給扔出去好多次。”
“后來有一天我覺得這樣不行,不能再喝下去了,不然這仇誰來報誰能給你報除了自己之外沒人了。誰都過得很難受,誰都顧不了別人,只能靠自己。”
安菲婭抽了下鼻子,大眼睛瞪著面前的列昂尼德,輕聲問道“那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