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維是一名烏薩斯軍隊的士官,也是這次行動的參與者。
作為從農村走出來的年輕人,在軍隊中他總是顯得有些不合群,跟來自城市的同年兵很少進行交流,為此也吃了不少苦頭。
但所幸烏薩斯軍隊是一個“相對平衡”地方,只要你訓練成績好再笨也可以留下來晉升,只不過成為軍官有些難度。
那些跟他一樣成績優異的士兵大都得到了上級的推薦和賞識開啟了自己的晉升之路,而馬拉維卻在下士這個階級待了五年,一直都沒碰到自己的伯樂,任務倒是一個接一個,身上的傷口也是越來越多。
雖然總有人說傷疤是男人的勛章,但馬拉維并不喜歡這種被人當成牲口呼來喚去還經常有生命危險的生活,他早就想退役了。
正好,今年就是他士官生涯的最后一年,六月份就能帶著安家費離開軍隊恢復曾經平淡如水的生活。
烏薩斯士兵的薪水還算豐厚,這些年里馬拉維攢下了一筆錢,再加上退役時給的安家費足以讓這個沒多大的年輕人過好下半輩子,還能娶個媳婦。
曾經他是因為貧窮才參的軍,現在有了錢,忠誠和青春也奉獻給了皇帝,是時候該離開了。
退役申請很順利地通過了,但回到他手中的不僅僅是一份蓋了公章的申請書,還有一個極為艱巨的任務。
潛伏在整合運動中,直到計劃結束。
任務內容描述得很簡單,就是保證整個計劃能夠順利進行,他們的潛在對手也不過是一群沒有經過正規訓練的暴徒,但馬拉維仍感覺到字里行間中透露出來的一絲危險。
這可是會挑起兩個大國戰爭的計劃。
不過他也沒有別的選擇。那名通知他的尉官在講述完任務內容后似乎感覺到了馬拉維心中的抵觸,輕輕敲了兩下桌面上的退役申請書就轉身離開了。
馬拉維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申請書被臺燈的光亮照得發黃,剛剛蓋在上面的印章還未干涸,刺的他眼睛疼。
他沒有拒絕這個任務,在切城淪陷后的不久就跟著其他士兵一起換上了白色的長袍混進了整合運動的隊伍中,成了感染者們新的兄弟。
那天天氣很好,切城上方的天空沒有云彩,太陽高高地掛在上面,卻暖不熱馬拉維的心。
在軍隊里待了那么些年,洗腦式的教育也經歷了,他感覺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具沒有多少情感的機器,至少對血腥的場面不再會有觸動了。
但在看到切城內部大片大片的廢墟和等待處理的尸體時,馬拉維的心還是微微顫動了一下。
但也就這一下。
接下來幾個月里潛伏在整合運動內部的烏薩斯正規軍過得很清閑,他們全程沒有參與龍門戰役,而是在塔露拉的授意下慢慢分化到了核心城的各個地點。
馬拉維知曉這是什么意思,這也是他任務的一部分。作為一名參與過無數危險任務的士官,他比普通的士兵更清楚核心城內部,整合運動內部的微妙變化。
炸彈的導火索已經被點燃,但何時燃到頭還沒人知道。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在局勢無法挽回之前切斷導火索,將這個炸彈扔到更高的層次,引爆兩個國家。
那個時候的導火索就是他們,就是這座城。
三個月的時間里計劃一直進行的很順利,馬拉維甚至都感覺自己和其他士兵直到引爆炸彈時都只是個旁觀者,用不著去操縱事情的走向。
直到今天。
一支莫名其妙的小隊出現在了核心城中,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打到了指揮塔內部,烏薩斯軍方的計劃在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里就遭到了重大威脅,很有可能胎死腹中。
所有隱藏在核心城的士兵都得到了消息,立刻前往指揮塔消滅這支陌生的武裝力量。馬拉維也是第一次換下了穿了三個月的破舊長袍,穿上了他再熟悉不過的軍用防護服。
一股急躁的火焰在心中炸開,似乎他已經忍受不了這里了,只想盡快結束任務離開軍隊,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回到自己的老家去,在平淡中過完自己的一生。
大事發生之前人的內心都會感受到某種預兆,馬拉維覺得這股急躁是任務快要結束帶來的,他卻沒想到結束的可不僅僅是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