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生命。
劇烈的爆炸聲在烏薩斯士兵們的頭頂上響起,將他們的視線從周圍的綠色轉移到了天花板上。馬拉維瞪著頭頂出現蛛網裂痕的混凝土,點點灰塵黏在了他的眼膜之上,但他卻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仿佛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每一處神經都被一股名為“恐懼”的情緒所占領了,隔絕了他任何感官反饋。
一股巨力施加在了這些烏薩斯士兵的精神上,他們的靈魂就像是此刻自己頭頂上的混凝土,出現了無數裂痕。
沒有喊叫,沒有顫抖,這些人呆呆地站在危險的下方,像是傻子一樣看著死神在上面發泄力量,敲打這棟被綠色生機覆蓋住的建筑,敲打他們已然裂開的靈魂。
探入窗臺的薔薇花此時已經鋪滿了整個房間,細長的枝椏纏繞住了這些士兵的腳踝,在他們的小腿上開出了朵朵鮮紅的花,濃得都能滴出血來。
終于,在第三下震動之后,士兵頭頂的天花板四分五裂,大塊大塊的混凝土石塊伴隨著一個極為囂張肆意的狂笑降臨在了所有人身上。
在馬拉維生命的最后一刻,純黑與純白的狼頭劍氣布滿了他的視野。在一片混亂的最中央,一抹夾雜著灰色的銀濺上了鮮紅的血,就像揮舞著雙劍的她一般帶著震人心魄的美,以生命為肥料生長出了妖艷的花。
核心城內的全部s成員已到達中央指揮塔周邊地區,自黑暗中浮現朝著毫無防備的獵物拉緊了手中的弓弦,戰斗的號角已經吹響。
指揮塔頂層
“真是令人驚訝”
看著地表上不斷向外蔓延的生機,塔露拉昂著頭顱,低聲感慨,不知道是嘲諷還是在驚嘆。
瓦倫丁體內爆發出來的力量強大到難以想象,不僅整片核心城都變成了森林,外面的荒野也浮現出了點點綠色,完全可以稱為“神跡”。
甚至這座城市前進的速度都慢了一些,似乎是因為大量植物根系纏繞在了巨型履帶上的緣故。只可惜植物的強度終究是比不過鋼鐵,這些錯綜復雜的根系還是在巨力下被扯成了碎片。
但這一切在科西切眼中還是不夠。在這個老家伙的認知里,那種特殊的力量爆發出來影響到的范圍絕對不止一片核心城,這片荒野都應該生長出連綿不絕的森林,甚至天氣都會發生變化。
“還是太嫩了。”
她搖搖頭,緩緩走到邊緣,拽著邢一凰的后衣領把她拖到自己的身邊。無數枝芽從建筑物邊緣伸出,但都被塔露拉的火焰燒成了灰燼。
這棟指揮塔的外墻已經布滿了綠色。
“你看到了么那個瓦伊凡人的力量。”
塔露拉松開手,邢一凰倒在地上緩緩抬頭想要站起身,卻被身邊的暴君踩在腳下。她臉上布滿了血污,側發也黏在了一起,看起來非常狼狽。
“多么令人驚嘆的感情啊為了救下那名薩科塔人,他甚至不惜透支了自己的生命。”
如此強度的源石技藝必然是以生命為代價換來的,塔露拉對此非常清楚。曾經在切城融化掉那棟大樓的時候,她就感覺自己的身體里少了點什么,仿佛有某種看不見的存在抽走了自己的壽命。
幸好這幅身軀擁有維多利亞和炎國雙皇族的血統,天生尊貴,不然那天結束之后自己就該找下一個宿主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使用了多支礦石病抑制劑才壓下去自己體內的異樣。
現在那個家伙施展的源石技藝看起來比那天自己施展的還要強數倍,他本身不過是一名普通的瓦伊凡人,又怎能繼續活下去
這股強大力量的容器不過是一根低劣易碎的試管,科西切感覺自己還是高估瓦倫丁了。
“而你。”
塔露拉抬起腳,再一次攥住了邢一凰的后衣領,讓她跪在地上,同時自己蹲下身在她的耳邊緩緩張口
“他甚至都沒看你一眼就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