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
可是沒有別的選擇了。
溫簡言咬咬牙,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再次發問“如何在不使用靈魂的前提下,離開這里,回到興旺酒店”
最后一個問題的名額也交出去了。
這次,黃紙上空白了很久很久。
在溫簡言以為它或許已經壞掉了,或者是并不知道問題答案時,終于,像是不情愿似的,一行小字在眼前緩緩浮現
溫簡言眼前一亮,飛快地掃過上面的內容,然后邁開步伐∶跟我來
吳晟先是一愣,急忙跟上∶
“來,來了。”
溫簡言一邊快步向前走,一邊時不時低頭審視著紙張之上逐漸浮現的字跡,低聲喃喃道∶“向面對的方向數十個墳包,右轉,數八個墳包,左轉45°第三個”他的步伐逐漸加快。
兩人在黑暗之中飛快穿行。
兩邊的墳包和先前似乎沒有任何差別,高高低低,一動不動地坐落在原地,猶如一個巨大的,逃不出去的迷宮。
終于,溫簡言停下了腳步。
吳晟在他的身后劇烈喘息,總算跟著停下∶“到,到了嗎”
溫簡言沒有回答,而是直直地盯著距離自己幾步之遙的位置。
那是一個已經塌陷下去一半的墳,比起絕大多數的墳家來說,要矮至少一半,像是早已因為時間流逝久遠,而幾乎已經失去支撐結構一般。正是之前吳晟提醒過他的,千萬不要靠近的那種類型。
“這是”
吳晟小聲地倒吸一口涼氣。
溫簡言地下頭,再次審視起眼前的牛皮紙。
最后一行字已經浮現出來,牛皮紙上的內容不再出現任何變化。
怎么樣了一旁的吳晟有些著急地問。
面具的裂紋已經擴散到了全臉的60,他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只能試試看了。
溫簡言在面具后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然后低下頭,將自己纏繞在手掌之上的紗布一圈圈解開。
這是他之前在井下,箱庭之中,被鏡子碎片劃傷的部位,雖然經過了緊急處理,不再像一開始那樣鮮血汪覲,但卻始終還在往外滲血,完全沒有愈合的訪象只不過,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完全沒有給他在意傷口的機會。
解到了后面,最下方的幾層紗布已經完全被鮮血浸透,牢牢地黏在凹凸不平的傷口之上。溫簡言皺皺眉,咬緊牙關,屏住呼吸,然后猛地一扯
草
他痛的倒抽一口涼氣,忍不住咒罵一聲,額前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已經滲出了一層細汗,眼角都滲出了淚花。
媽的,痛死了
緩過勁之后,溫簡言用力地深呼吸幾次,單手握住自己的手腕,用力地擠壓著掌心之中鮮血淋漓的猙獰傷口。
粘稠猩紅的鮮血順著蒼白的手指往下淌,滴落進松軟的地面之中,然后飛快地被下方的泥土吸收。幾乎是在瞬間,溫簡言就感受到了,一股極度森冷的感覺從土地之下傳來,順著他踩在地上的腳掌向上蔓延。
空氣之中,似乎有什么改變了。
泥土深處,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吳晟似乎陡然意識到了什么,艱難地扭過頭,向著背后看去。
面具之下,他的臉刷的白了。
無數墳包之下,都傳來了詭異的,令人不安的動靜,剛剛還一片平靜的黃土,現在就像是被下方的什么東西頂動一樣,呼吸般一起一伏,現沙沙。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