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他最該做的,就是在道具效用過時前,向梅斯維斯開出最后決定勝敗的最后一槍一一可問題在于,就算他的使用道具“作弊“的行為完全在規則允許的范圍內,但梅斯維斯絕不可能對此毫無所覺,作為對賭場最了解的管理者,他怎么可能會就這樣輕易地將最后一發的槍權拱手相讓?
掌心之中不知何時滲出了冷汗。
梅斯維斯這么做是為什么?
他是否留有后手,或者知道什么自己所不清楚的情報?
還是說,這只是一種心理策略?
畢竟,拖延的時間越長,這一槍越久不發出,他的勝算就越低。
在梅斯維斯還有三枚籌碼,而自己只剩一枚籌碼時,溫簡言都未感受到如此強的壓力。
他現在有兩個選擇。
要么繼續賭局,要么掀翻賭桌。
二者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梅斯維斯看上去仍有余裕,道具也顯然有了失效的跡象,而黃毛也不過只模糊定位了到了對方心臟的位置,并未等到梅斯維斯徹底暴露時刻的來臨。
且場上還有其他三名荷官。
無論選擇哪一個選擇都有極大的不確定性。
好像是蒙著眼站在懸崖前的人,不確定向哪邊走會墜入深淵。
空氣中,某種緊張的氛圍在醞釀,壓得人近乎窒息。
終于,溫簡言動了。
他探身向前,握住了那只手槍,將它再一次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該怪么做?
溫簡言的槍口拿起,直直指向梅斯維斯的眉心。
四目相對。
氣氖猶如巨石般壓在人的胸口,棉花般堵塞住喉管。
無形的弦緊細著,似乎下一秒就要從最脆弱的地方斷裂。
溫簡言嘴唇軀動,輕輕吐出短促的字眼。
一一“動手。“
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剛剛就已經積壓到極限、只待一聲令下的壓力就立刻噴薄而出!!
數道視線直指梅斯維斯,帶著毫不掩飾的鋒芒。
殺!
這是他們一開始的目的,也是等待許久的信號。
雯時間,場上的局勢驟變,剛剛還勉強算得上有序的一切,毫無預兆地被拉入了無序的混亂之中。
溫簡言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一只有力的手掌向后一搜,在一陣天旋地轉,頭暈眼花過后,他才恍惚警見,自己剛剛坐著的位置眨眼間就被無形的力量碾碎成斌粉。
賭桌在激烈的戰斗中被掀翻,椅子碎片散落一地,數道刀痕深陷于地。
而梅斯維斯不知何時已經退后數米,遠離了交戰區。
“愚蠢。“
梅斯維斯臉上的微笑猶如面具,但是,和毫無變化的面容不同的是,
他的身形卻開始飛快膨脹。
變得龐大、漆黑、猶如淤泥。
與此同時,剩下的荷官也毫不意外地投入了戰斗狀態。
“真是愚蠢。“淤泥頂上的那張臉咯咯笑著。
溫簡言的身體機能已經撐到了極限,在強烈的眩暈下,他的神志幾乎
他短暫地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度清醒過來的時候,戰況已經發展到了可怖的地步。
利刃破開口口時所噴潰出的腥臭血液讓空氣變得污濁,他聽到安辛的箭矢切開空氣時發出的尖銳爆響,鎖鏈的錚然碰撞聲,四面八方傳一片混亂。
轟鳴聲、吶喊聲震顫沖擊著耳膜。
人類的鮮血潑潰在側臉上,溫度短暫地挺熱了他的皮膚。
溫簡言拙起眼。
整個賭場二層已經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