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眾人才真正體驗到,作為夢魘前三、永晝創建者兼會長,丹朱的真正實力。
花種在他們的眼皮下生根、發芽、開花,細弱的花枝深深扎入鋼筋般的壁壘之中,詭異的生機誕生于毫無生命氣息的堅墻深處,然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
不過短短數秒,擋在他們面前的轉障礙物就被生生撕裂碾碎……
摧枯拉朽,勢不可擋。
“轟!!”
可怕的震動在走廊深處回蕩,似乎一切都在搖搖欲墜。
每響一聲,似乎整艘船距離崩塌就更近一分。
路徑持續深入。
空氣中,腐敗的花香越發濃郁。
“媽的……我都沒辦法呼吸了,”陳澄眉頭皺的死緊,壓低聲音嘟囔道,“我真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習慣這味道——”
說著,他扭頭看向溫簡言,似乎想要尋求一點認同感,但是,目光剛剛落在對方身上,陳澄就愣住了:
“你……這是怎么了?”
昏暗的燈光下,青年的皮膚呈現出不正常的蒼白,甚至于微微泛著青色,像是所有的生機都被汲取殆盡。
在他的側頸上,隱隱能看到青色的血管紋路如蛛網般向下延伸,最終沒入領口之下,和沒有血色的皮膚對比鮮明,觸目驚心。
“是信物?”
陳澄幾乎是立刻反應了過來。
這見鬼的信物。
身為歷經多個副本的資深主播,陳澄自然清楚,在類似的副本之中,這樣的道具很可能會對持有者造成什么樣的影響……
更何況他們現在本就身處核心,這樣的影響自然會被放大。
早已半淪為厲鬼的丹朱自然無所謂,但是,對于普通人類來說,這東西所帶來的副作用幾乎和它的作用同樣大了。
但是,溫簡言卻沒立刻回答他的問題。
他忽然站定,抬起眼,向著身邊看去:“你有沒有聽到……?”
“聽到?”陳澄皺眉,“聽到什么?”
溫簡言似乎恍惚了一瞬,他定定地看向身邊的墻壁,似乎在十分專注地聆聽著什么。
陳澄下意識地順著他注視的方向看去。
一片死寂。
他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的腳步聲。
“沒什么。”溫簡言似乎回過神來,“……我們繼續吧。”
越向深處走,走廊的變換就越頻繁。
但是,即便如此,丹朱先前提到的“直接襲擊”卻并未出現。
一切正如她的預期,幕后的操縱者似乎真的有所顧忌……再未狠下殺手。
就這樣,眾人一步步向著核心邁進。
終于——
一扇緊閉的門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銹蝕的門牌上,“船長室”三個字赫然在目,刺得人雙眼生疼。
他們……終于還是再一次回到了這里。
溫簡言步伐一頓。
他扭過頭,向著后方的丹朱看去:“我們到了。”
他猶豫了一下,提議道:“這三枚信物……可以再讓我持有的久一些嗎?”
“哦?”丹朱緩緩挑起眉頭,那雙空洞的雙眼注視著溫簡言,那無聲的壓迫感令人汗毛倒豎,“為什么?”
“就像我先前和您說的那樣,我的目的是阻止我的那位舊友成為幸運號游輪的船長,”溫簡言任憑她注視著,神情坦蕩,“也正像您現在所見……他對我同樣有所顧忌,船長的信物在我手中,會比在您手中更有用處——這樣或許可以避免直接正面的武力沖突,我想,這應該也是您不希望見到的。”
丹朱的實力自然毋庸置疑,但是……蘇成提前他們太早來到這里了,他早已將船長權能竊取大半,擁有了近乎可怕的支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