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的話,丹朱先前也不至于進度停滯,難以推進。
如果真的發生沖突,恐怕很有可能變成拖延時間的拉鋸戰。
而這正是蘇成想要的。
畢竟,以他先前給溫簡言透露出來的信息,距離他成為正式的船長,需要的恐怕只有時間了。
“至于信物的歸屬權,您更不用擔心……”溫簡言看向丹朱,說,“相信我,這個世界上恐怕沒人比我更不想成為船長了。”
“當然了,您不相信我也很正常。”
溫簡言短促地笑了下,忽然話鋒一轉,明明生死攸關的話題,但卻他被用開玩笑般的語氣說出:
“只要殺掉毀約者對您來說沒有難度就足夠了。”
他們所有人身體之中都有丹朱種下的花種,而他們這次顯然再不能像之前一樣拉開距離、隱藏蹤跡了。
對于丹朱來說,團滅他們都是輕而易舉。
丹朱瞇起雙眼,盯著溫簡言打量了幾秒,她拉長聲音,慢悠悠笑道:
“行啊,那就暫時由你來保管。”
船長室的大門后,是熟悉的空屋子。
在走入房間內的瞬間,溫簡言的步伐停滯了一瞬。
血紅色的燈光下,空無一物的房間似乎出現了短暫的扭曲,在那短短一秒的時間里,似乎一切都發生了改變,但是,在溫簡言定睛看去的時候,那些東西卻消失殆盡,似乎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覺。
“……”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垂下的掌心之中,冰冷的三枚硬幣沉甸甸地墜著,無窮無盡的陰冷氣息從中釋放出來,令他的手指關節都跟著變得僵硬起來。
他扭過頭,向著自己身邊的隊友們看去。
目光中帶著無聲的詢問。
做好準備了嗎?
眾人回他以毫不動搖的視線。
當然。
于是,溫簡言收回視線,一步步向前走去。
房間的盡頭,則是那面漆黑的玻璃墻壁——
光源被關閉,那顆沉浮于后方的大腦也跟著一同隱去了,只剩下表面細密如蜘蛛網般的裂紋,昭示著先前發生的一切。
黑發黑眼的塔羅師站在前方正中央。
他似乎早就在等待著他們了。
他手掌半張,上方懸浮著星月塔羅,但是牌上的畫面卻一片漆黑。
仔細看去,才能勉強分辨出,牌面并非消失,而是被混亂詭異的線條取代了,那些線條是如此癲狂、扭曲、令人不適,或許只有塔羅的持有者,才能看出其上究竟畫著些什么。
“……”
蘇成緩緩抬起頭。
但是,他沒有向著自己威脅最大的丹朱,目光卻筆直地過空曠的船長室,落在了溫簡言的身上。
“你果真還是來了,”他說,“——并且是以船長候選人的身份。”
“就在十分鐘前,我告訴了你所有你想知道的,即便我可以直接讓你們離開船長室,讓你們永遠不會有發現真相的機會,但我卻并沒有這么做——我毫無保留地將我的計劃對你全盤托出,然后以一個朋友的身份拜托你……
不,是懇求你。求你相信我。”
“只要相信我這一次就好。”
蘇成緩緩笑了,笑容里卻沒有一絲溫度。
和上次見面時不同,這一次,所有的關心、所有的祈求、所有的悲傷都跟著消失了,塔羅師那張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猶如鋼鐵般冷漠,先前那個溫簡言熟悉的人似乎從這具軀殼之中抽離了出去,只剩下一個陌生而遙遠的影子。
他的聲音冰冷而諷刺。
“但你就是做不到,不是嗎?”
“眼睜睜看著你踏上不歸路,變成培養皿里大腦一樣的東西?”
溫簡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