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鬼嬰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腳邊,它伸手抱住了他的腳踝,正在用青紫色的爪子勾著他的褲腿向上爬。
溫簡言心頭一跳,一彎腰將它撈了起來:“其他人呢?”
鬼嬰有兩種形態,一種是一百一十個青紫色的“鬼嬰”,一種是所有鬼嬰聚合之后成型的“圣嬰”,而這一次,既然出現在他面前的事鬼嬰,那就不可能只有一只,也就是說……
“媽媽……”鬼嬰窩在溫簡言懷里,抽抽搭搭道,“其他、其他的……被抓走了……被壞人抓走了!!”
溫簡言一驚:“怎么回事?”
在鬼嬰斷斷續續的描述中,真相很快被拼湊而出。
和猜想中一樣,身為這個副本中最危險、也最核心的產物,哪怕是這里的其他怪物有了夢魘的加持和異化,在它們的面前也都沒有一戰之力,可是,這種優勢卻沒有維持太久。
一個詭異而強大、甚至它們都無法違抗的存在出現了。
就像是副本中其他怪物在它們面前沒有抵御之力一樣,它們在“他”面前也是如此。
在其他鬼嬰被一個接一個地捉住時,只有其中一只趁亂逃了出來,跑到溫簡言的身邊通風報信。
鬼嬰的身體顫了顫,那張青紫色的小臉上流露出清晰的恐懼:
“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被捉住了,我們跑不掉——他是我們的創造者……他知道怎么捉住我們——”
……張云生。
聽到這里,溫簡言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他最不想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想讓我們和媽媽永遠分開——我不想和媽媽分開——”
說到這里,它的抽噎變成了放聲大哭,大顆大顆黑色的眼淚順著臉頰淌下。
“放心,不會的,”青年一下一下順著它的脊背,溫柔道,“沒人能把你們和媽媽分開。”
望著眼前著詭異的一幕,費加洛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他都不知道是該吐槽匹諾曹真把厲鬼當嬰兒哄這件事,還是還吐槽對方毫無障礙絲滑當媽的好心態了……總之眼前的一切都已經超出了他的常識,以至于破壞了他的一部分語言功能。
“你能感受到你的兄弟姐妹們在哪兒嗎?”溫簡言低頭看向懷中的鬼嬰,問道。
“……能,”鬼嬰啜泣了一下,用青黑色的小爪子抓緊他的衣襟,又不動聲色地往他懷里鉆了鉆,小聲嘟囔,“但是……”
“能就下來帶路。”一旁始終冷眼旁觀的巫燭忽然開口。
溫簡言:“不用……”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巫燭手一伸,輕松將鬼嬰從溫簡言懷里拽了出來。
“?!”剛被扯離溫簡言的懷抱,鬼嬰就一改剛才的溫順模樣,它兇殘地掙扎起來,張牙舞爪地左右抓撓,但卻被后方的手指穩如泰山地拎著后脖頸。
它兇惡地呲牙瞪向巫燭,卻正對上了男人冰冷的金色雙眼。
鬼嬰瑟縮了一下,安分了。
巫燭松開手,扭頭看向溫簡言:“這是為了效率。”
溫簡言:“……”
不過,他轉念一想、的確,如果真靠鬼嬰并不清晰的口述,想找到路說不定要花費更長的時間。
而時間,正好是他們現在最稀缺的東西。
他俯下身:“這次先幫媽媽帶路,下次再抱你,乖。”
在他身邊,男人冷冷盯住了鬼嬰,眼神像是在說——不可能有下次了。
怪物就是怪物,沒人比他更清楚它們的想法,無論裝的有多委屈,多在乎自己的同伴,實際上打的卻是甩開所有競爭者獨占“母親”的主意。
這種裝可憐的方法對溫簡言很有用,他實踐過,當然清楚。
所以自然決不允許其他“東西”在他眼皮底下再實踐一次。
像是感受到對方如有實質的可怕視線,鬼嬰利爪彈出、后背拱起,也不由得同樣目露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