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嘴吸了一口氣,抽抽嘴角,算了,碎就碎吧,調了味,包進餅子里照樣吃。
“喲嘖嘖,我就說這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會岔開腿伺候男人的腌臜貨接回來干什么洗個衣裳還能把自己一起洗了,真是笑死人嘍”
這道高亢的嘲笑聲拉著花襖婦人的視線往窗外飄,何三婆趴在二樓欄
桿上拍著手掌笑得幸災樂禍。
稍稍探出頭去往左邊瞅了一眼,渾身濕噠噠,抱盆提桶往這邊低頭縮肩走得飛快的可不就是彩娟
她輕蔑地哼了一聲,“該”
那婆娘背后有姑娘和景公子兩座靠山,平時低眉順眼的一聲不吭,揪不出什么錯來,大伙即便討厭她也不敢拿她怎么樣。
“就該洗洗她那一身臟氣,大老遠就聞見一股子騷狐貍味每天打我家門口過,我家那沒出息的眼睛都看直了”一個抱柴進來的婦人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嗐別提了,我家那個也是都怪那狐媚子走路不好好走路,扭個啥勁”站在鍋邊炒菜的婦人砰的一聲蓋上鍋蓋,掐著腰頂著胯在大伙面前走了幾步。
“哈哈人家靠啥吃飯,你靠啥吃飯,你這腰哪有人家軟,不像不像”
另一邊排到了位置的年輕婦人笑哈哈地瞧著她不倫不類的走姿,從自家柴筐子里抓了一把干松針,點著了火塞進灶膛。
松針刺啦一聲燃得很快,她迅速抓了幾根細柴枝架火,歡快的臉上有些得意,他家男人就不喜歡彩霞那種瘦巴巴的身材。
他說那種干柴抱著肯定膈骨頭,還是她這種有肉的抱著舒服。
不過她在自家男人面前學著彩娟那樣弱柳扶風搖曳著腰扭了一回,又學她飛揚著眼尾笑著看他,伸手勾他拴褲頭的繩子,這輩子頭一回見他那樣瘋
第二天下樓做早飯的時候樓下的偷偷湊過來跟她抱怨,叫她以后動靜小點,一晚上都沒睡好。
各種譏諷嘲笑不斷從四周涌進耳朵,彩娟把頭低得快到胸口,加快了腳步。
沒關系的,她們要說就說吧
姑娘說了,只要本分做人就能留在村里。
她咬緊嘴唇,身上冷得打顫,
眼眶有些發酸。
姑娘說過,她們她們只是站在道德制高點在她身上找優越感罷了
不管她有沒有對她們做過實質性傷害的事,根深蒂固的觀念是撬不動的
能上岸已經是莫大的幸運,這世間除了生死,其它其它皆為小事
她不斷鼓勵自己,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姑爺說,這世間沒有什么感同身受,人的悲歡并不相通。別人怎么看她不重要,只管那個在乎她的人就好。
一道蹣跚的人影朝她急急走來,手上頓時一輕,頭頂響起焦急的聲音,“怎么弄成這樣了走,跟我回家先換身暖和的。”
她抬起手背抹了一下眼睛,視線清晰了,他的背影走得很急,一高一低的肩膀更明顯了。
一間房,簡簡單單的一間房,拉了一張布簾子隔開里面的床鋪就是前廳。
他提前找了魏叔說要分家,分了一間房。
那天在老鴇面前,他也是這樣說的“走,跟我回家。”,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