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眼尾上挑的丹鳳眼,審視人的時候目光犀利。
鼻梁挺直,鼻峰凌厲。
薄唇抿成一條線。
高大男人氣宇軒昂地站在那,鬢角摻雜著一些銀發。
歲月給他俊美的五官增添了成熟內斂的風華氣度,只是看起來有些嚴肅。
玉玲瓏愣了好一會,蹭到景韞言旁邊,歪著頭滿臉糾結望著他,“景哥哥....那個....大叔....真是我爹?”
她想過各種各樣的爹,無不是各種江湖浪子形象。
能拿下娘那樣厲害的人,那必須是武功極高仗劍走天涯的俠客啊....
后來師姐偷偷告訴她,她爹是朝廷大官。
她立刻想到那些弱不經風或是大腹便便的老大爺。
她已經不想找爹了....
娘肯定是被迫的!
嗯!
所以娘一直不愿意讓她去找爹。
太丟人了,老大爺可還行?
現在來了個爹,倒不是老大爺…
“嗯,那位便是你父親,育川巡撫,溫晏欽。”景韞言淺淺一笑,放下手里的藥材拍拍手上的碎屑起身遙遙一揖,“溫撫臺,別來無恙。”
溫晏欽從怔愣中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巴在景韞言身后的玉玲瓏,勉強沖他揚起嘴角回禮,“景公子,別來無恙。”
穆忱鶯滿臉不耐煩地拱拱手,“行了,事情我也說清楚了,要參我一本我也沒什么怨言。我那邊還忙得很,不跟你啰嗦那些,我走了。”
說完也不等人應不應,領著人風風火火地往回走。
她還得研究景夫人給的兵器圖紙,哪有什么閑工夫跟一個地方官周旋。
就算品級高過她也無所謂,愛參不參。
溫晏欽臉上不辨喜怒,揮揮手,邁開步子走到曬場上,環視了一圈跪在地上的村民。
“起來吧。本官今日未穿官服,不必講那些虛禮。”
村民們應聲起身,依舊不敢抬頭,紛紛退到一邊。
“溫撫臺里面敘話。”景韞言溫和笑笑,在面前引路,順手拎上玉玲瓏。
“我、我不去!”玉玲瓏漲紅了臉,使勁掙扎,“我還要叫人殺雞殺兔子呢!”
以前總說要找爹,現在冷不丁地有人告訴她,那個板著臉的就是她爹。
很難接受的好不好!
甚至還有點害怕....
“怎么,你為溫撫臺逃出煙雨樓,溫撫臺此番亦是為你而來,你現在又不敢面對了?”景韞言穩穩地抓著她,憋笑憋得異常辛苦。
“咳....那、那我娘說我爹早就暴斃而亡,墳頭都被人踩成路了嘛....”玉玲瓏氣得跳腳。
“呵”溫晏欽冷笑一聲,“妖女慣會扯謊,溫某早就領教過了。”
“哎?啥玩意?”玉玲瓏一聽這話就不服了,一把甩開景韞言,叉著小腰仰起臉怒氣沖沖地瞪著溫晏欽。
“你說誰是妖女?我娘也是你能罵的?你拋妻棄女始亂終棄有什么資格在背地里詆毀我娘!有種去她面前罵,你看她捅不捅死你吧!”
“顛倒是非一派胡言!”溫晏欽拂袖而坐,“你娘便是這樣教養你的?”
“老娘如何教女關你屁事,要你多嘴!”
人未到,聲先至,馬蹄踢踏飛馳聲傳來。
一支短箭咻的一聲攜勁風飛來,鏘的一聲釘在墻上,溫晏欽的左耳垂冒出一絲鮮血。
“師父!”玉寸心丟開搗藥杵,高興地迎上去。
玉斷魂摘下黑紗帷帽,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周遲,揚手往玉寸心頭上扇了一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個沒用的廢材,讓一個臭男人吃得死死的,老娘的臉都被你丟光了!等我揍完那死丫頭,一會再找你算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