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萸是個直腸子,得了誰家的好,給人挑水,打掃屋子,大雪封山也要上山砍柴還人情。
嘴巴甜,見誰都笑臉相迎。村里的小姐妹被野小子欺負了,擼起袖子敢單挑一群。
村里人喜歡她,手把手教她怎么伺候田地。隨著年齡的增長,朱萸家的日子好過了一點。
朱萸的親娘拖了幾年病情,最終還是撒手人寰。
喪事還沒過兩年,朱二月搭上了隔壁村的年輕寡婦王氏。賣了家里一畝田娶了王氏。
王氏嘴皮子溜,哄得朱二月服服帖帖,除了做兩頓飯和洗自己兩口子的衣裳,其余的事一概不做。
朱萸無計可施,怨氣沖天又無可奈何,一個戶籍就壓得她翻不了身。
原因無它,因為她家還佃著黃地主的地,欠著黃地主家的錢。不識字,沒見識,一個小姑娘,能跑哪去
大伯被打秋風打怕了,悄悄帶著家人搬到別處謀生。
災荒一來,家里糧食吃完的王氏懷孕了又吃不得苦,攛掇著朱二月把田一畝一畝的賣完了。
得到的不是錢,是糧食。
再沒東西可賣的時候,兩口子把主意打到了朱萸身上。
知道朱萸力氣大,趁著她餓得力氣大不如從前,睡著的時候捆起來又餓了三天,這才敢叫人拉去黃地主家。
一手交人,一手收糧。
“滾出去”舒映桐凌厲的眼神盯在朱二月臉上。
朱二月還想撒潑,啪的一聲,一條鞭子甩上他的臉。
懵了一瞬,回過神來捂著臉嗷嗷叫,往地上一滾殺豬似的大喊“殺人啦”
連續兩鞭破空而來,抽得他身上的衣衫都裂開了口子,血珠直冒。
“殺人很稀奇嗎”
舒映桐平靜無波的聲音聽在朱二月耳朵里猶如墜入冰窖,差點忘了,昨晚就是她第一個站上碾子的。
顧不上身上火辣辣的疼,爬起來就往外跑,連王氏也忘了叫著一起走。
王氏看今天是討不著好了,訕笑著往外走,心里盤算著讓朱二月去縣城報信得賞錢
“嘖,受傷了就乖一點嘛。也不知道換一只手使鞭子,傷口掙開看你怎么辦。”
景韞言小聲在舒映桐耳邊嘟囔,招來對方冷哼一聲,“煩人。”
“你的傷是我治的呀。你這樣是不是有那么些許,不尊重一個醫者呢”
景韞言又換上了委屈的表情,直往她眼前湊,勢必要把你好過分四個字表現清楚。
“知道了。”
舒映桐挫敗的推開他,快速步入糧倉天井查看發錢糧情況。
回頭望了一眼排隊的人數,估算了一下剩余五谷的數量,眉梢高挑地看著朱萸。
“為什么不夠發。你不識數”
倒也缺的不多,但是按她這樣,會有兩三戶發不到。原本還預留了一些的,現在倒是不夠了。
“咳那個都是鄉親姑娘再給些糧食吧”
朱萸抱著瓢不敢看舒映桐,低下頭盯著自己不停轉圈碾地的腳。
“你是吃定了我不會打你是吧”
朱萸喜滋滋的抬起頭,嘿嘿一笑,“要是打我能給鄉親們多分一瓢糧食,那你打死我吧”說著伸長了脖子把臉湊過去。
噎得舒映桐抬起手又放下,黑著一張臉進最后一個厫間。打開地窖的機關,裝了幾袋糧食扎好口扔下去。
朱萸見她黑著臉出來,看也不看這邊一眼就走。
沖著她的背影偷偷笑彎了眉眼,姑娘只要不直接拒絕就是答應。
待會兒扛糧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