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韞言看看手上的小鋤頭,搖頭失笑。一天下來,發現這些庸庸碌碌的平民和自己想的似乎不一樣。
姚氏抱著水罐跟上舒映桐,“姑娘,我家丫頭多虧了你們吶我這”
“你已經謝了一整天了。”舒映桐扶開一枝擋路的小灌木枝條,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春芽,很好。”
“嗐,鄉下丫頭,能有啥好不好。咱也不指望她能有啥大出息,一輩子能吃飽穿暖就成。”
聽她夸自家閨女,姚氏開心得很,話匣子一打開說話也隨意了很多。
絮絮叨叨說著春芽小時候的趣事,家長里短。
婦人們見舒映桐雖然不怎么搭話,臉上卻沒有不耐煩。三個女人一臺戲,更何況是七八個婦女。
你一句我一句,把十里八鄉的趣事都拎出來討論一番。
唯獨不抱怨這場逼得她們快要活不下去的旱災饑荒。活著已經很難了,何必再一遍一遍提醒自己和別人。
況且現在手上還有糧,已經比之前好太多了。
舒映桐靜靜聽著她們盡力營造輕松氛圍,鄉間趣事總比唉聲嘆氣強。
趁她們分散挖草根,找了一處被樹木雜草掩蓋的山壁,竹管尖頭插進土壁,清水慢慢滴落。
“水罐都拿過來。”
眾人一聽紛紛停下手里的活轉頭望去,見她蹲在不遠處的扶著一根竹管,地上擺著罐子正在接水
聽朱萸說珍娘曾經管她叫仙姑,竟是真的有神通
常年在山里找野菜找野果撿柴,什么地方該有水源心里都有數。
雖不知為什么沒讓人再叫她仙姑,但是跟著朱萸叫姑娘準沒錯。
“噯來了”
幾個婦人連忙把罐子擺在一起,識趣的走開,繼續挖草根。
頭一回見這種稀奇事,誰能不激動,三三兩兩蹲在一處小聲的交談。
“怪不得朱萸叫咱們跟著姑娘,咱們真是撞了大運了”
“太神了,我還是頭一回見。”
“姑娘比那些跳大神的神婆有本事多了,又能打,我有點想給她磕頭”
“可別,我家春芽說姑娘不愛受這些禮,咱們只要本本分分的就行。”
山頭另一處。
幾個漢子倒沒婦人們拘束,有說有笑地抱著柴跟著景韞言長見識。
這公子氣度不凡,卻沒什么架子,有問必答。
看他們好奇,索性耐心的給他們講解自己挖的藥材都是作什么用的。
聊著聊著,話題就聊歪了。
“景公子,你跟我們說說,那姑娘真不是你媳婦”
“就是就是,一看你就是個怕媳婦的。”
“你不怕,你媳婦拿刀捅人眼都不眨,你不怕一個給我瞧瞧”
景韞言僵著嘴角,清咳一聲,“真不是我夫人不瞞你們說,我也怕她”
“嘁你們這些慫包,我就不怕”
幾人不約而同看向抱著一大捆柴一臉驕傲的朱萸,紛紛搖頭做鳥獸散。
她怕誰,昨晚打得最兇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