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三人把實行方案敲定。
安行舟倍感疑惑,聽舒姑娘安排主事人手得知確實是和村民逃荒來的。
有這等才能,確定是普通村民
縣衙側巷口。
“我該走了,你怎么回去”
景韞言眼含歉意,在縣衙耽擱太久,手上還要要緊事,實在沒有多余的時間送她回去。
計劃不能被打亂,今晚要徹夜趕路了。
“走回去。”舒映桐平靜回答,看了一眼天色,“三更左右應該能走到。”
“你一個姑娘家走夜路”
雖然知道等閑之輩不是她的對手,但是總有些不放心。
景韞言垂眸思索了一會,彎腰撩開袍角把匕首解下來,神色溫柔的遞給她。
“留給你防身用。這段時間我大概會很忙,趕不上你們那邊的滿月宴了。希望能趕上百日宴,就此別過吧,保重。”
“我不要,你走吧。”舒映桐垂手不接,瞥了一眼他上次受傷的腹部。
這破地方能有什么危險,隨手折根粗樹枝足夠。
能被殺手追殺的人才需要防身武器。
“擔心我啊”景韞言喜笑顏開湊到她眼前,漂亮的眼睛里閃爍細碎星光。
舒映桐皺眉不耐煩的橫了他一眼,“你走不走”
“好好好,我走還不行嗎”景韞言無奈投降翻身上馬,俯身在她耳邊輕語,“忘了說了,你今天很美。”
說完不等她做任何反應,抖動韁繩輕喝一聲“駕”
馬蹄聲響起,舒映桐神色淡漠的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
花言巧語。
剛步出巷口,眼角余光掃到跪在一旁的婦人抱著孩子膝行幾步,滿臉感激的跪在她跟前磕頭。
“謝謝夫人,謝謝夫人”
“起來吧。”
舒映桐看了一眼嘬著手指睡著的嬰孩,抬腳繼續往前走。
走出去幾步,聽見身后有腳步聲跟上來,回身挑眉看過去,“跟著我做什么,在縣衙沒吃飽”
“不是的不是的。”婦人急忙搖頭,眼含熱淚沖她感激一笑,樸實得不帶任何雜質。
“我是特地來感謝夫人的,剛才聽衙差說讓我去給修河道的民夫做飯。我猜肯定是沾了夫人的光,謝謝夫人給了我們一家人活路。”
“一家”
舒映桐掃了一眼她身后,并無其他人。從頭到尾也只有她一個人背著包袱抱著孩子。
“是的夫人,我們一家是別的地方逃荒過來的。”說著垂下眼睛,摸了摸孩子的小臉。
“孩子他爹路上染了病,聽說縣衙每天中午能領一碗清粥,我就每天守在這里領了回去兩個人一起喝。”
舒映桐微微怔愣,繁陵城施粥也就吊命的效果,這窮縣衙更別提了。
見這婦人嘴唇發灰,不難想到這一碗粥落到她肚子里能有幾口。
這種不離不棄的感情,她理解不了。
襁褓里的嬰孩睡得極不安穩,用力嘬了幾下手指擰著小眉頭張嘴哭,這次有了一點哭聲,卻嘶啞得厲害。
舒映桐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個嬰孩“去我那做飯吧。”
等河道開工,朱萸要去監工,自然沒空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