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寂靜,舒映桐瞇起眼睛環顧四周,抬頭望一眼太陽的位置。
以朱萸愛咋呼的性子,打到獵物早該興沖沖地跑來跟她討夸獎了。
半個時辰沒有動靜,這很反常。
舒映桐神色不動,從背簍里取出麻繩挎在肩上,手弩收進空間,手上只持了一把尖刀開始搜尋。
想要追蹤朱萸并不難,只需按照草木倒伏的方向就能辨出大概活動軌跡。
她如果遇險必定會呼救,但除了山風吹動樹枝的響動,不知名蟲類的唧唧聲,再無其它。
舒映桐沉著冷靜仔細搜尋,同時不放過四周任何聲音。
忽然,右前方山腰傳來動靜,高亢尖利的嘶鳴聲長長短短節奏急促,即使隔得遠也能聽清。
這熟悉的慘叫聲令舒映桐神色一凜,迅速穿過野草灌木叢朝聲音來源狂奔。
怕什么來什么,野豬
受傷的野豬
此刻已顧不上其它,影響活動的背簍丟在地上,荒野沒有路,直接趟出一條道來。
荊棘不時勾住身上衣裳,不管不顧用力一扯繼續前行,茅草葉細樹枝在手上劃出一道道細小的傷口。
野豬憤怒的慘叫聲越來越近,舒映桐慣常波瀾不驚的神色越來越冷硬。
眉頭緊緊地皺成川字,嘴唇抿得只顯出唇峰,眼里現出慌亂。
好幾只成年野豬
朱萸在干什么死的活的
扒開灌木俯低身形,貓著身子匍匐爬上視野最佳的土坡,手上的尖刀一變,換成手弩。
三頭大野豬圍著一顆櫟樹發出威脅的呼嚕聲,不停地用腦袋拱樹。旁邊還站著幾頭棕黃西瓜條紋的憨萌長嘴小野豬仰頭望樹。
最大的野豬一身棕黑,身長嘴長,一個腦袋占了身體的三分之一長度,兩支鋒利的長獠牙翻出。
肚子、背上、頸部插著數支箭矢,皮毛上的硬泥巴殼被鮮血染紅,地上也橫七豎八落著不少箭矢。
此刻正凄厲地叫著用頭瘋狂拱地,但是插在右眼的箭矢卻穩穩地扎在眼睛里。
舒映桐掃了一圈直直望向橡子樹冠,在繁茂粗壯的樹枝上找到了那個紅色身影。
正坐在樹枝上抱著樹干,滿臉焦急朝她揮動手弩使勁做手勢讓她別過去。
舒映桐冷笑一聲爬起來轉身就走。
好樣的。
把野豬窩捅了,自己玩去吧。
只要不是蓄意挑釁,不給野豬造成危機意識,野豬不會主動攻擊人類。
朱萸看見舒映桐時苦惱的神色一喜,想起樹底下暴躁的野豬又驚又慌,連忙示意她快走。
這橡子樹少說也有百年,野豬拱不倒,拿她沒辦法。
如果姑娘沖過來那得多危險
所幸姑娘很聽話,乖乖的走了。
反正姑娘不會不管她,肯定是下山搬救兵去了。
朱萸一點也不慌,雙腿死死地夾住樹干,端著手弩瞄準底下的野豬,只要停住不動就給它們來一箭。
胡楊教她的時候都是豎一個靶子,畫上環,只要她練到能命中靶心就行。
現在她的準頭已經可以做到箭無虛發,就算沒有命中靶心也不會脫靶。
胡楊說下一個階段就教她怎么應對活動中的物體。
只是她現在不去發糧票了,大概沒什么時間學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