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從哪里得出來的結論,她和他們是一個陣營的
信里筆鋒強勁,事無巨細分析了太后薨逝,皇帝病重,諸皇子紛紛動身準備進京服喪。
此次借著國喪的名義進京,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東宮將成為眾矢之的。
與此同時,作為熠王麾下的他們,不僅要全力以赴對抗東宮一直以來的明槍暗箭,還要提防各皇子從背后捅來的刀子。
信尾言辭懇切,表明自己愿為熠王拋頭顱灑熱血報答栽培之恩,但妻女無辜,請求她給予她們庇護。
食宿花費皆由他們自己承擔,無需特殊對待,只當平常百姓即可。
“如若安某不幸捐軀,拙荊性子柔弱綿軟,還請舒姑娘代安某多多教導小女。希望她能做個像舒姑娘一樣不屈居于男子之下的颯爽女子。”
舒映桐頭疼地把信浸濕撕碎,安行舟這二愣子,機密要事居然敢這么對她和盤托出,真是為他捏一把汗。
他就這么確定她是友方么
這隨時準備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托妻獻子又是什么鬼
誰要替他教導什么孩子
“姑娘,安夫人和安小姐怎么弄胡楊讓我來問你,要是不樂意讓她們住這,立馬送她們回去。”
“算了,住著吧。你去安排騰個房間出來,靠中間一點的。”
她對戚氏印象還不錯,一個標準的內宅主婦。識大體,懂進退,有涵養。
“好嘞一會我去問問胡椒,她房間干凈好看。可以讓她暫時跟我住一屋。”
“朱萸,來推磨。”
慧茹站在新石磨旁,吃力地推了幾圈,決定不為難自己了。
當初考慮到村里人多,所以打石磨的時候選了大石磨,磨點什么出活快。
但也累人。
“嘖,這種活你不行,還得我來。”朱萸丟下擦臉的布巾走過去,“磨豆子做豆腐么”
石磨被朱萸推得飛速轉動,慧茹不停地往下料口倒豆子,時不時加些清水。
奶白色豆漿從上下兩片石磨縫隙涌出,波紋狀掛在石磨壁上,慢慢匯聚到凹槽,最后流到槽口底下的木桶里。
石磨咕嚕咕嚕地轉著,空氣里全是生豆漿的氣味。
“慧茹,我想吃紅菌豆腐渣燉薯粉塊。”朱萸吸溜著口水。
“行啊,之前那些吃完的玉米棒子長出來的紅菌都攢著呢。今天把豆渣弄好,后天就能霉出來。姑娘昨天打了一條大蛇你還不知道吧,燉黃豆可好吃了。”
“肉呢完了完了,我沒趕上”朱萸心痛得把石磨推得飛起。
“多著呢,幾十斤肉哪舍得一頓吃完。”
朱萸崇拜地望著舒映桐,“姑娘,你怕不是打了條蛇奶奶吧”
“大蟒。”
舒映桐蹲在地上替朱萸把布巾投干水,收拾好了木盆木桶,站在一旁看她們干活。
心思已經飄到了別處。
能用得起畜力推磨的家庭不多,同時又是一件費時的事。
推磨是個力氣活,谷物碾磨絕大部分卻是由女人來做的。至少在原主的記憶里是這樣。
勞動力太廉價了。
舒映桐望著河道方向出神。
看來,有必要建個水磨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