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映桐寒氣森森地掃了一眼手足無措的許茂生,“絞刑。”
許茂生被她這一眼看得頓時從腳涼到心口,臉上血色盡褪,瘋狂擺手,“不不不,她一開始不肯,后來又肯的她肯的”
“我為什么肯你心里不清楚嗎我要是不肯,你們肯拿錢給香草看病嗎她都發燒兩天了,再燒還有命嗎”黃三娘嘶吼著。
香草是她和先夫唯一的孩子,她能眼睜睜看她病死嗎
“你娘家呢”姚氏輕問。
其實她更想問出了這種事,為什么不讓娘家給她做主。
但是怕問出來傷人。
“他們把我關在家里,根本出不去。等事成了,他們才給香草請郎中,我還要照顧她。等她好了,我再回去也沒什么用了。我沒有兄弟,家里只有娘還在。這種丟人的事,我也沒敢說出去”
“他們就是吃準了我沒有娘家人出頭。有一就有二,每次我婆母把香草抱走,我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一個門栓能頂什么用,一腳就踹開了”
黃三娘垂下腦袋,心里很難堪。
有一段時間,她特別害怕天黑,也特別害怕婆母突然對香草很慈祥。
喊叫哭求也阻止不了許茂生扯她衣裳的手,自從第一次把他的臉抓花之后,后來她的手都是被綁在床頭的。
她知道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腿也能動,可是她不敢踢。
她怕自己死了,她的香草徹底成了沒爹沒娘的孩子。以鐘氏對她的恨意,或許會被賣給別人做童養媳,或許會賣到更骯臟的地方
“后來我想通了,我要給香草生個弟弟。能給亡夫上墓祭掃,能在她出嫁后被欺負了給她撐腰的娘家人。不要像我一樣”
“可是我錯了我錯了”黃三娘喃喃自語,一滴一滴的眼淚不斷落下。
姚氏長嘆了一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一步錯步步錯。
兒子有了,卻被世人恥笑,誰都可以往她們母子頭上吐口水。
連帶著香草也抬不起頭做人。
可是一個懦弱無能,只能依附婆家生活的她,當時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孩子是無辜的錯都在我,我也不想一直錯下去了今天你們為我撐腰,那我就站直了說話。姑娘,我們娘仨要分出去單獨立戶”
“可以,你做戶主。”舒映桐點頭應了。
這話一出,場面嗡的一聲就炸了。
未出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就算要分出去立戶也是掛在寶順名下,怎么能讓黃三娘做戶主
這樣一來,黃三娘的地位可就高了去了
“不行分出去你們吃什么,你身子這么弱,再說我是寶順的親爹啊”許茂生一萬個不同意。
他和弟弟同時認識的三娘,那天她在鎮上被人調戲,是他們兄弟倆出手把人趕走的。
他一直以為他和鐘氏可以就這樣將就著平平淡淡的過下去。
可是她出現了,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心動是什么感覺。
只是他已成親,只能默默地看她和弟弟越走越近。
她嫁到家里,他也沒做什么不合規矩的事,在家的時候能看到她就滿足了。
弟弟去世之后,他還打算多幫襯照顧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