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通身換得純白,不沾一點污濁。
長發并沒有被剪斷而是經過一番精心梳理,在腦后用細繩扎起一條。前面的劉海撩開一半,別到耳后,落下另一側垂掛在左臉邊,影影綽綽,襯托了少年漂亮的容貌優勢。
就算他在所有人面前擺出冷漠、疏離的表情,也只會顯得孤高、清冷,讓人望而生畏,不敢輕易冒犯。
周父當然不可能像之前警告周曉月遠離衛沉那樣,說出難聽的話。
他只是咳嗽一聲,說了一句“這樣啊那還是我家曉月不懂事,拒絕了長英,又答應你,都這么大了當男女伴是過家家呢,想一出是一出。”
周父下意識地用訓周曉月,來打圓場。
雖然他是為了幫周曉月解釋為什么和兩個男伴拉扯不清,但還是有意無意地貶低自己的女兒。
周父自認在私下里已經足夠寵周曉月了,在外面說幾句親女兒根本不算什么。
周曉月以前也不覺得有什么。
因為她相信爸爸媽媽是真心維護她的,可是現在周曉月忽然意識到爸爸媽媽有其他的目的,就能隱隱約約察覺這些話背后存在另外的含義。
周父不光是為了女兒,還是為了不讓霍長英誤會,不讓宴會上的其他人看低。
周曉月想說“不是這樣的”,卻又覺得不應該再駁爸爸的面子,只能自己忍著,被那一點點細微的失落覆蓋。
霍長英注意到周曉月的情緒變化,用手臂碰了碰周曉月的肩膀,想要給予安慰。
衛沉卻立即輕微皺起眉,搖頭。
“不,周曉月也沒答應我。”
他直接反駁周父對女兒的教訓,平靜地說出事實“是我不想讓她一個人。”
衛沉說的話很少,但是意思卻很明白。
這不是周曉月在胡鬧,她更沒有任性。衛沉把最后那一絲一毫的余地也都說得一清二楚,不給任何人編造、誤會周曉月的空間余地。
但這讓周父感到十分尷尬,卻不好和眼前的年輕人再說什么。
周父就說“那早說不就好了,還鬧出兩個男伴這樣的笑話。”
別難過
系統也“滋滋”安慰道,爸媽的話不需要、滋都聽的
周曉月的腦袋一點點地抬起來。
她獲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終于把手全部放下來,露出整張描畫精細的臉蛋,眉眼間的神色也明亮了許多。
“我是應該早點說清楚的。”
周曉月說“爸爸,我覺得我自己就能和你們參加宴會。但是我又怕你們會失望,我就想讓你們知道,我一個人,也可以讓你們驕傲。”
她略去了那些對于真假少爺的擔憂,把重點放在了自己和爸爸媽媽的想法差異上面。
周曉月小心翼翼地措辭,但還是表達出了隱晦的提醒和勸告。
她不希望,爸爸媽媽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她的婚事上。
她想,爸爸媽媽要是能多相信她一點就好了,或許這樣,她也會更相信家人。
周父有點拉不下臉,沒怎么仔細聽。
周母怔愣一下,拍了拍周曉月“別說傻話了,曉月啊,我們怎么會對你這個寶貝女兒失望呢,我們一直都很為你驕傲的。”
霍長英聽她說完,眼睛里就驟然閃爍起一絲幽光,那深潭般的眼眸瞇起,轉瞬就被微笑遮掩過去。
霍長英剛要說什么,張了口,卻在周曉月直視過來的時候忽的一怔,悄然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