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睡得不死,幾乎是在沈斯年和白桃發生爭執的時候就清醒過來了。
他之所以沒立刻出來制止,是想看看白桃是真的有悔過之心,還是像謝崢所說的那樣只是單純因為林莉莉的事情心虛。
準確來說,從一開始林海將那盒藥膏遞給白桃便抱有這試探的想法。
白桃的性子說好聽點叫少年意氣,說直白點就是沖動莽撞。
因此在林海聽到沈斯年讓她滾的時候心下大驚,連忙起身準備推門出去。
然而意料之中的大打出手的場面沒有出現,白桃非但沒有因為沈斯年的出言不遜而動手,反倒十分貼心地叮囑了幾句后聽話地離開了。
林海出來的時候將扔在地上的藥劑撿起,抬眸看向氣得面紅耳赤的少年。
沈斯年臉沉得厲害,看到青年后壓著心頭的怒氣,伸手將被白桃解開的襯衫扣子一顆一顆地扣上。
脖頸原本白皙的肌膚不知是氣得還是因為發熱,緋紅一片。
“你從一開始就醒著”
他雖然沒有謝崢那樣強的感知力,可前腳白桃剛走,后腳林海便出來了。
想讓人不覺察出端倪都難。
被這么直白地戳破,林海不免有些尷尬。
“那個,我原本是想制止的,不過看她也沒做什么就沒出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順手將手中的藥劑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沈斯年盯著他看了良久,在對方被看得不自在想要避開視線的時候這才沉聲開口。
“除了身體還有點發熱之外沒什么大礙。”
“正常,aha到了分化期都會出現發熱四肢無力的情況,你這段時間只要別劇烈運動的話應該沒什么問題。”
他拿著紙杯接了熱水,又拿了兩片白色藥片遞給了少年。
“來,把藥吃了,再在這里觀察半小時。如果沒出現什么異常就可以回去上課了。”
沈斯年接過道了聲謝,杯子里氤氳的白霧將他的眉眼蒙上一層水汽。
他眼眸閃了閃,盯著手中的藥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你在這里,為什么還要讓她給我上藥”
在北皇一中,除了林莉莉,林海是少有能和沈斯年說的上幾句話的人了。
他們算得上朋友。
所以他不能理解對方為什么會讓一個他這么討厭的人來給自己上藥。
在他看來,將自己的傷口展露給白桃看,無異于羞辱。
林海早就料到了少年會這么問,他頓了頓,斟酌了下語句。
“抱歉,主要是當時你情況不大好,加上你又是分化期。分化期的aha信息素很不穩定,要是我貿然靠近很有可能被你壓制到不能動彈。”
“還有”
他猶豫了下,還是將之前發生的一切告知給了少年。
“那個白桃似乎對之前傷害你的事很愧疚,說是想要補償你,要守到你醒過來之后才離開。我看她態度還算真誠,不像是作假,就把藥膏給她了。”
“愧疚”
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冷笑了一聲。
“這種人說的話狗都不信,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