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處附近區域對妖怪有壓制作用,即便女妖的性格膽大包天,她近日也只敢在門口躊躇,遲遲沒有真正冒險闖進來。她要是在觀察局里鬧事,那就會直接坐木電梯吃牢飯,絕對比糾纏傅承卓的罪名大很多。
苗處等妖不管她,主要還是沒由頭。事情有點小,罪名不夠大,不是很好抓。
這個女妖曾對金渝說“不要以為你考上岸就很牛”,看來在某些方面腦袋還算清醒,不然也不會如此快答應楚稚水的提議。
樹下,楚稚水、金渝和陳珠慧在旁看戲,牛仕還送來些茶水和姜糖,他們頗有些在劇場看話劇的意思,津津有味地等待人妖虐戀最后一幕上演。
傅承卓同樣洗了把臉,他最初還惴惴不安,等看到女妖的容貌,總算稍微放心下來,比想象中正常太多,朱唇粉面,花容月貌,甚至在人類中都算驚艷。
“傅郎,我以前一直不敢見你,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女妖扭捏地遞上香囊,羞怯道,“即便我們相愛而不能相守,但我會永遠記得你,這是我做的香囊,請你收下留念吧。”
“謝謝你。”傅承卓連忙接過,禮貌道,“發生那么多事,眼看就要告別,卻不知道你名字”
明艷女妖第一次以人型見他,都不敢跟他正面對視,儼然一副小姑娘樣,害羞地捧臉“我叫杜若香。”
一人一妖就在樹下交流起來,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基本照著劇情在走。
傅承卓確實是個好演員,帶起劇情來很順暢,沒多久就引入離別。
楚稚水一邊抱著姜糖罐吃糖看戲,一邊適時地提醒演員們進度“差不多了。”
“等等,我還有最后一個小小的愿望,既然以后此生難見,能否讓傅郎念句詩,就是跟我名字有關的那句,我想聽。”杜若香一張嘴就是瓊瑤味兒,她含羞帶怯地偷望傅承卓,“名字是天地對妖怪的恩賜,傅郎要是能念一遍,我以后肯定忘不了。”
名字對妖怪很重要,要是聽心上人說一遍,那感覺自然不一樣。
傅承卓聞言,他卻滿目茫然,疑道“什么詩”
杜若香臉色大變,忙道“就我名字那句,很有名的詩啊”
傅承卓更感迷惑,他扭頭去看楚稚水,心說導演沒講過這段兒呀
楚稚水同樣一愣,不料還有臨場發揮,悄聲提醒道“城邊流水桃花過,簾外春風杜若香。”
杜若香明顯是花妖,那應該就是這一句。
“哦哦哦”傅承卓在提詞器提示下,他趕緊重新切入狀態,說道,“城邊”
誰料杜若香已經不買賬,她相當不悅,出聲質疑道“天吶,你怎么連這句詩都不知道你不是一直很博學多才嗎”
楚稚水出門打圓場“理解一下,理解一下,這不是高考背誦篇目。”
杜若香惱道“可是溫澈學富五車,詩詞歌賦信口就來,他就沒有不會的時候”
傅承卓無奈“不好意思,溫澈是溫澈,我是傅承卓。”
溫澈是編劇創造的劇中人物,那些詩詞歌賦和才華技能,都是編劇精心設計出來的。
杜若香陷入漫長沉默,她一只手扶著下巴,愣愣地觀察傅承卓,最后臉上閃過一絲荒誕,如夢初醒道“我的天,我脫粉了,愛不動了,他不懂詩,他文化水平不夠。”
傅承卓“”
傅承卓不服地辯解“不不不,我藝考成績還可以的。”
楚稚水一把將姜糖罐塞進他懷里,小聲勸阻道“傅先生少說兩句吃點糖,這時候就不要反復折騰了,趕緊讓她哀嚎一會兒脫徹底點。”
誰曾想桃花妖的感情如此脆弱,簡直像隨手捏的沙堆,一句詩念不出來就被風吹散,了無痕跡。
“他不是溫澈,溫澈溫柔耐心又學識淵博,雖然是人類但什么都能做到,他怎么像個沒讀過書的人一樣”杜若香一把奪回香囊,她突然分清劇情和現實,悲憤道,“我怎么會喜歡過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