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的眼睫輕輕顫動了下,謝懷的溫柔低喃,似羽毛掠過耳邊,又似涼風掠過熔巖,令他好不容易克制的一切,即將決堤,方黎忽然心生委屈。
想當初謝懷發作的時候,自己故意離他遠遠的,就是不想讓他為難結果輪到自己的時候,謝懷不但不肯離開,甚至還火上澆油雪上加霜,令本就難熬的過程更加艱難。
像是餓久的人看著美食不能吃,沙漠中的人看到了清泉不能喝。
他分明在誘惑他
他就是想看他情難自抑的丑態,呵,他已經看穿了謝懷的陰謀,這是在報復他呢,但他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說抗七天就抗七天,怎么能要別人幫忙
再說了,情蠱可比這雙緣草厲害多了,謝懷經歷的七天如何生不如死,方黎沒有體驗過沒有發言權,但他知道一定比自己現在難熬千百倍,都是男人,憑什么謝懷能吃那樣的苦受那樣的累,自己就不行了
男人怎么能說自己不行
男子漢的自尊心頓時就上來了,輸人不能輸陣啊
方黎一口咬在唇上,血腥味彌漫口中,他依舊沒有睜眼,緩慢低啞的吐出兩個字“不、用。”
謝懷神色驀地一冷,眸底戾氣浮現。
所以,你就這么的厭惡被我碰觸啊。
哪怕已經忍耐到了極限,都不愿讓我幫你。
當初你給我下情蠱,看我生不如死,被你迷惑動搖之時又在想什么
大約,只是在看一個笑話罷了。
謝懷低頭,輕輕吻去方黎唇角血跡,啞聲緩緩道“睜開眼睛,看著我。”
方黎不肯睜眼。
他怕只要看一眼謝懷,就會忍不住,請他幫他
謝懷的笑聲低沉微涼,戲謔道“罷了,我到底不如尊上無情。”
方黎
然后他就知道謝懷什么意思了,他還是好心的幫了他。
第二天,方黎眼神木然躺在床上。
雖然謝懷只是用手幫了幫他,但他還是整個人都懵了,不敢回想昨夜一切,方黎努力試圖把昨夜的自己甩出腦海,那一定不是他
他絕對不會那個樣子的
沒多久謝懷推門而入,他過來將方黎抱起,來到院中的軟塌上。
謝懷和往常一樣,他扶著方黎坐好,耐心喂方黎吃飯。
方黎低垂雙眸,視線不由落在謝懷的手上,這雙手修長如玉、白璧無瑕,一如這個人,完美到了極致。
他從不避諱欣賞謝懷的美,若是以前,或忍不住多看兩眼,但今天
方黎驀地避開了視線,耳根微微發燙,這么好看又干凈的手,卻做那樣的事。
如同圣潔的神明落入紅塵污垢。
方黎再也無法直視謝懷的手了
分明藥效已經過了,但那一切感觸卻仿佛并未消退,不但不令人厭惡,甚至還想回味,方黎心中驀地生出一個荒誕的念頭。
他第一次這樣清楚明白的意識到他可能真的彎了。
這個認知如同晴天霹靂,將方黎劈的渾渾噩噩。
他到底是本來就是彎的,自己沒有意識到,還是因為謝懷把他掰彎了
等等,他真的彎了嗎
方黎雙眼迷茫。
他再也不能說自己不喜歡男人了。
一想到這點,他整個人散發著灰敗的氣息,像是整個世界都被顛覆了,三觀一次又一次碾碎重組,一閉上眼睛,就是謝懷幫他的那一幕,而他露出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