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路奔波還沒進食,坐久了頭有些發昏,她才剛站起來就無力地坐下。
看到所有人臉色緊繃的模樣,彭雅心里非常不好受,她決定結束這場荒唐的鬧劇。
偏偏在此時,嚴雪忽然一拍桌子,親近關懷的模樣早已消失,她堅決道,“我不同意。”
男人少了一個腎,還能叫男人嗎身體狀況也會大不如前,“姐,你別怪我自私,彭俊還要養家呢”
彭雅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渾身冰涼。
阻止的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了。
痛徹心扉的感覺不過如此,她機械地扭頭看向彭俊,“你也是這意思嗎”
起初,彭雅覺得故意拿尿毒癥試探感情,這行為舉止有些過分。
她已經想好,待會兒該如何賠禮道歉。
唯一沒想到的就是,結果和想象大相徑庭。
平心而論,如果弟弟得了尿毒癥,她會不假思索地答應做腎移植。
就像付出的感情沒有得到同等的回報,彭雅的心就像被鈍刀子,一刀刀的磨,鮮血淋漓。
她無法呼吸。
“你別逼你弟弟,明天媽去醫院和你做腎匹配。”
彭雅扭過頭。
彭母眼中蓄滿了淚水,她有些不忍,“就算彭俊和你腎源匹配,媽也不同意。”
她當然也想彭雅平平安安,但腎移植手術一做,彭俊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還難說,兒媳婦不是個大氣的,如果鬧離婚、帶著孩子回娘家,這個家就散了啊,“別怪媽。”
彭雅聽明白了媽媽的意思。
拿誰的腎都可以,就是不能拿弟弟的腎。
簡而言之,弟弟比她重要,一絲疏忽都不能有,哪怕她死,也不能影響弟弟的生活。
彭雅胸腔內溢出了悲涼的情緒,最后,她目不轉睛地看向彭俊。
弟媳的立場,她理解。
媽媽的立場,她不理解也得理解。
她只想聽聽弟弟怎么說。
彭俊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他的臉脹到通紅,燙的驚人。
他心里清楚,這些年姐姐對自己是掏心掏肺的好。
可以說,沒有姐姐,他就沒有現在這么優渥的生活。
但一想到要被推進手術室,挖走一個腎,彭俊就忍不住開始膽寒。
他太怕疼了。
彭俊眼神閃爍,他也不回話,就無意識地躲避彭雅的視線。
彭雅心中了然,她的視線一一在所有人的面上劃過,最后落在董建祥的身上。
冰涼的眼里終于浮出了一絲暖意。
彭雅明知道這只是一場試探,畢竟一切都是假的,也沒到生死關頭,可就是難過。
而且,她不想再繼續哀求下去了。
彭雅艱難地站起身,在白熾燈的照射下,慘淡的臉色更是難看,她拎起包,輕輕地開口道,“我們回家吧。”
這地方,她呆得難受。
直到董建祥攙著她走出門口,門內竟然無一人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