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其軒含笑一揖,“大人融稟,這帖子制作的紙張以及材質,必定是西城惠和書齋出品,除此之外,別無分號。而這種規格的制式,也是最近一年推出來的樣式,以前是沒有的。這一年,衛府沒有在惠和書齋定過這種帖子。甚至近三年,衛府只在半年前定過一批帖子,就是學生剛剛說的,含有竹葉底紋的樣式。還請大人派人調查。”
刑部尚書聽完,立刻安排了人去惠和書齋請掌柜的帶著賬本過來。
“繼續說,你還發現了什么”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應該還有別的發現。
衛其軒點頭示意,“除了柳仲德大人的口供,應該還是衛府下人去兌換金子,以及去柳府送禮被認了出來,請問是哪一位下人”
刑部尚書擺手,讓衙役們把那位下人帶過來。
衛其軒一看,居然是府里的二管事衛榮。
此時衛榮穿著囚犯,頭發散亂,全身亂糟糟的還帶著血跡。
他一見到衛其軒立刻跪下磕頭,“主子我對不起你,主子都是老奴的錯,是老奴受不住刑說了實話。主子要打要罰就來找老奴,不要牽連了老奴家人。”
衛其軒眼神淡漠瞟了他一眼,對于他的背叛無動于衷。
說實話,衛家對這些下人著實不薄,可當初他生病,父母接連去世,這些人的心思就飄了。
如果不是他心機深,狠狠震懾住了他們,可能衛家都被他們給賣了。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背叛的居然是這個衛榮。
別看姓衛,其實他是衛其軒母親的陪嫁。
衛母嫁人時一共帶了四房陪嫁,衛榮一家是最受器重的,在府里當了二管事,還被賜了衛姓。
在衛其軒的印象里,衛榮一向比較老實,從不會和衛管家掙什么,但做事還算利落。
他原本是打算等留園徹底完工,就推薦衛榮過去當個管事,雖然依舊不能獨當一面,但油水肯定比在府里足。
倒是沒想到,是他先背叛了自己。
想到這里,衛其軒收回了眼神,多看一眼都懶得,只淡淡的開口問道,“你是什么時候去兌換的金子,時間,地點。又是什么時候去柳府送的禮”
“這”衛榮一愣,沒想到少爺看到他,完全不意外的樣子,甚至連出口質問都沒有。
這不禁讓他茫然,怎么會這樣難道少爺已經知道了
想到他多智近妖的模樣,衛榮生生打了個寒顫,隨即又安慰自己。
不會的,不會的,少爺怎么可能會懷疑自己。
他之前也沒想過背叛少爺,可那人給的太多了。有了這些錢,他家人就能離開京城,在外找一個地方,買上大片田地,當一個富家翁,就像原本的衛家一樣。
想著,衛榮不禁咽了下口水,忽略自己發抖的身體。
刑部尚書見他遲遲不回話,重重拍了一下驚堂木,“衛榮”
衛榮一驚,抬頭看了三位大人一眼,連忙跪好回道,“回,回大人。小人是在二月初三去票號兌的金子。然后初四初五買的東西,初六送去了柳府。”
衛其軒目不斜視,淡淡的開口,“初三的幾時,初四初五又是幾時,在哪里買的初六幾時出門,幾時到的柳府”
“這”衛榮不明白衛其軒問這個干什么,遲疑的不敢開口。
刑部尚書沉聲開口,“回答”
衛榮不敢不答,只猶猶豫豫的道,“初三是上午,對上午出的門,幾時我忘了,吃完早飯就出去了。初四和初五也都是在上午,分別去了賣古董字畫的成記和賣玉器首飾的徽記。初六初六是下午,對,是下午。少爺說,避過上午拜訪的人,下去偷偷的去。”
“如何衛舉人,你可還有疑問”刑部尚書問道。
衛其軒道,“敢問大人,這幾個地點是否都有一一查訪,時間是否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