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下,依然矜持疏冷。
程見月離開了。
空蕩蕩的房間,滿室寂靜。
空氣中,突然漂浮著她的氣音,不知對誰說的。
“要不是你提到他,我都快忘了他這么個人了。”
林疏月是真忘了他。
這段時間,她忙著演出,忙著檢查下面的人訓練情況,忙著跟其他首席到處面試剛畢業的新生,閑暇之余,又被母親拉著置辦程見月訂婚用到的東西。
哪兒有時間想江野
沒時間想江野。
也沒時間見別的男人。
安分守己的,不太像她了。
林疏月翻了個身,心想,等下周程見月訂完婚,她給自己放個假,找家酒吧喝杯酒去。
最好,那家酒吧能多點兒帥哥。
這個圈子里的一切似乎都非常迅捷的。
程見月快速地忘記江野,快速地奔入相親的人潮里,快速地和許嘉懿看對眼,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從情侶變成未婚夫妻。
因為他倆訂婚,程見月和許嘉行又多了聯系,好幾次,林疏月聽到她和許嘉行在打電話。
聽到程見月說“喜歡就去追唄。”
“拉倒吧,你真以為每個女的都跟我姐似的眼界那么高而且她何止眼界高,她人還傲,這個世界上大概只有她這么難伺候了。”
“就是那股勁兒讓你喜歡是吧你是找抽呢還是欠虐呢”
“你以前不都喜歡小兔子那種嗎那種野的你駕馭的了嗎”
“行,那我等著看你追到她。”
“”
“”
聲音飄飄渺渺,從隔壁房間傳來。
林疏月坐在陽臺的休息椅上,慘淡月色落在她眉眼,襯得她神情更疏冷。
看吧。
大家都擅長遺忘。
也都擅長移情別戀。
再和許嘉行見面,他看向林疏月的眼神,已然是純粹的,不沾一絲他欲。
他揚聲問好“疏月姐。”
林疏月笑了笑。
訂婚宴安排在悅江府。
許家到底是南城頂級豪門,闊綽地將悅江府包下來。露天停車場停的車,無一例外,一遛彎兒的“6”和“8”。
林疏月作為娘家人,過去吃晚宴。
侍應生接過她手里的邀請函,嘴角掛著禮貌得體的微笑“林小姐,這邊來。”
林疏月跟著她上樓。
只是長走廊萬分闃寂,沒有半分訂婚該有的喜慶與熱鬧。周遭包廂房門都是開著的,里面空空蕩蕩。
林疏月沉默了許久,好似在考量。
在她糾結的幾秒鐘里,侍應生驀地停下腳。
“林小姐,到了。”
眼前的包廂門緊閉。
林疏月手放在門把上,要推不推的動作。
幾秒后。
“抱歉,我臨時有事先走一步,麻煩你和我的母親說一聲。”
她收回手,轉身欲走。
身后,包廂門被人從里打開,而后,她胳膊被人拉住,極重的力度,拉扯著她的身子。
從包廂外,到包廂內,不過兩秒的時間。
包廂內燈光煌煌,照出男人硬冷的五官,桀驁難馴,那雙極薄又狹長的單眼皮,半耷拉著,透著冷光,極具壓迫感地窺視著她。
他一手挽著她腰,另一只手掐著她后頸,“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