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自退居二線后,熱衷于釣魚。
江野問他“爺爺,今兒個上哪兒釣魚”
“怎么,你樂意陪我不陪女朋友”
“我哪兒來的女朋友”
他一臉混不吝的浪蕩模樣,氣的老爺子差點兒把面前的餐具甩他臉上,“多大了,你看看嘉行,比你還小幾歲,人都有女朋友了,就你”
“這不是忙著事業嗎過陣子我就升職了,兩毛二。”他眉眼傾斜。
這事兒倒讓老爺子開心不少,卻還是憂愁,“你說說,就你這樣的怎么就找不到女朋友呢”
“周圍都是男的,我上哪兒找去”他一本正經地反駁。
直把老爺子噎住。
老爺子無奈,突然想到什么,拍了拍大腿,“我前陣子釣魚,遇到個老頭,他有個孫女兒,條件還挺不錯的”
江野眼眸低垂,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林疏月是在隔天,程見月那兒聽來的消息。
程見月結婚后依然常往林家跑,是真把林家當成了自己的娘家。
或許是懷孕的緣故,身上散發著母性光環,看林疏月都順眼許多。甚至還會溫順地叫她一聲“姐姐”。
程見月碎碎念“你知道江野哥和人相親的事兒嗎”
林疏月腳步一滯。
她眼神平移,與程見月對視“誰”
見她這副模樣,程見月以為她和江野已經沒了聯系,甚至,忘了江野是什么人了。畢竟已經過去這么久,程見月想,以林疏月的性子,日換男伴才對。
即便江野是特殊的,但林疏月遇到的男的,哪個不是人中龍鳳要不怎么會讓她停留一秒的心動。
程見月道“就,許嘉行的哥哥,部隊的那個江野。”
林疏月順坡下驢,“你以前喜歡的那個男的。”
靠
程見月齜牙咧嘴,“能別提這事兒嗎嘉懿以為他是我初戀。”
林疏月好笑“他這么封建”
程見月說“也不是,當時為了立清純人設,一下子立過頭了。”
林疏月無聲哂笑。
話題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轉移開。
而后,林疏月回到房間。
空曠安靜的房內,她腦袋卻嗡嗡嗡的,仿佛有無數只蒼蠅在耳邊叫囂。蒼蠅像是會說話,千萬種聲音,都在重復一句話江野和人相親了。
她捂著耳朵,還在響。
闔上眼,還有。
翻了個身,胳膊處感受到一個硬物。
她將那硬物摸索出來。
是江野送她的一條手鏈。
手鏈的吊墜,是月亮。
她怔怔地凝視了十幾秒,而后,極用力地把手鏈往外拋。
手鏈在空中滑出完美的拋物線,穿過陽臺,往外墜落,了無痕跡。
她立在原地,一聲未吭地進了浴室。
浴室的鏡子明亮,照出她此時的模樣。
那張漂亮出塵的臉,寫滿了憤怒,難堪又難看。
她打開水龍頭,仍冷水澆灌著自己的身體。
三四月的天氣,皮膚觸及到冰冷的水溫,立起雞皮疙瘩,全身都在抗拒,在掙扎,在訴說著痛苦,在顫抖。
劈頭蓋臉的水流,帶來的是蜷縮在一處的身體。
水勢洶涌,滑過她眼底,流淌下來的,不知是水還是眼淚。
一通冷水澡洗完,隔天,不出意料,持續不退的高燒迎接著她。
那整個三月,林疏月幾乎天天去醫院打點滴。
手機里,躺著無數條的消息,無一例外,都是關心她病情的。但她從上往下翻,再從下往上翻。
沒有。
沒有來自江野的任何消息。